辦團練大臣,幻想著再出一批曾左李式的人物,以挽救極端危急的時局。
第三才是最關鍵的,那就是北洋軍的使用。
南方已亂,第八、第九兩鎮當然要用,但關鍵是直隸境內的北洋四鎮,第一鎮不須說,雖然沒問題但戰力堪憂。註定是平叛主力的第二、三、四鎮如何使用是會議的主要議題,是按照事前制定的計劃先攻山東還是先解決關外?這個問題是載灃提出,立即遭到良弼的迎頭打擊。
良弼憤怒地說,“直隸會操的命令下達已經半月,除第三鎮行動還算迅捷,其餘三鎮至今尚未完成集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也要造反嗎?”。
良弼的指責立即遭到了段祺瑞等人的反擊,理由是充分的,困難是明顯的,第二、第四以及第六鎮的行動遲緩有著若干的理由。
載灃立即瞧出了端倪,北洋出問題了!
果然,當世續大聲喝止住眾人的爭吵,徐世昌發聲了,這位曾被任命為東三省總督未及上任便被取消任命的北洋耆宿沉聲道,“事情危急,須得重臣督率方可濟事。非得請出袁世凱不可。”
言外之意就是,你們毫無理由地罷免了老袁,現在遭報應了吧?北洋有意見!
鐵良大怒,當即痛罵徐世昌居心叵測,“北洋乃朝廷的北洋,非袁世凱之北洋!難道袁世凱不出,北洋兵就不能用嗎?!”
徐世昌毫不示弱,當即請求退席,“臣乃民政部尚書,不關軍事。這個會議本與微臣無關。微臣舉薦袁世凱出山,乃是為朝廷著想,不意見疑至此,臣請求告退。”說著,竟未得載灃允准。揚長而去。
段祺瑞隨後發言,“微臣以為徐世昌的意見可。袁世凱深受皇恩,若蒙其領軍平叛,必將激勵將士,克奏全功。”
這又是將軍,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袁世凱不出,北洋就沒有“激勵”,沒法子打。鐵良接任陸軍部尚書後著力排擠袁世凱以及其心腹大將,將原帶兵的段祺瑞、馮國璋全部調至陸軍部當了大參謀。極為戀棧權力並迷信武力的段祺瑞早就對鐵良銜恨在心了。
載灃這個剛乾了九個月的攝政王遇到了最大的挑戰。心裡激憤,額角青筋盡露,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那桐建議休會。
幾個軍機在列席人員退出後緊急磋商,認為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若是激反了北洋。大清朝真要顛覆了!在張之洞因重病未得出席的情況下。幾名軍機議定了幾件事,第一,調端方接替陸軍部尚書。鐵良出任兩江總督,來一個對換,以緩和中樞與北洋漢族將領的矛盾。第二,派載洵代斃樞赴彰德請袁世凱出山,職務是軍機大臣兼直隸總督,將袁世凱丟掉的官職還給他。直隸總督現在是虛銜了,袁世凱的任務當然是督率北洋軍撲滅龍謙燃起的漫天大火。第三,由段祺瑞出關督領關外軍事,以斬斷袁世凱最得力的一支臂膀。派良弼為欽差大臣督辦關東軍事,全面負責關東戰局。第四,強起張之洞使其坐鎮武昌,對付南方更為巨大的威脅。這件事,卻需要攝政王親自上門,如果那位為朝廷忠心效勞了數十年的老臣身體實在不成,至少要張之洞給第八鎮諸將一個明確的指示。第八鎮是老張頭一手所建,他的話肯定管用。
這就是飲鴆止渴!但載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山東早已秣馬厲兵,這邊再拖延下去,等山東搶先發動,直隸危矣,京師危矣。
休會後再次開會,載灃板著臉宣佈了軍機處議定的四條。這下子,除了鐵良鐵青著臉一言不發,其餘眾人皆稱皇上英明瞭。
皇上還在後宮玩耍,並沒有那個孩子的什麼事,但只能這樣說了。
會後,載灃立即親自到了載洵府邸,交代載洵代自己去一趟河南,“事已至此,祖宗江山社稷為重,你就替為兄委屈一遭吧。這件事非你去不可,你不去,只有我去,難道你要讓那個活曹操更加蹬鼻子上臉嗎?”。
“五哥,這樣做,咱們可是將命交給了袁某人啊。”
“這一節我想過了。比起龍謙,袁世凱尚有轉圜餘地。而且,這一仗打下來,即便袁世凱打勝了,必然元氣大傷。我們並非沒有機會。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袁世凱可以降龍謙,不失遊怡林泉之機,但我們可是要人頭落地了!”
載洵並不是庸才,想一想也真是這麼回事,當即表示他即可啟程赴河南,但最好有個人同去。
“我知道你說誰,徐世昌與你同去。我這就給他下令。他們不是覺得袁世凱出山就可以扭轉乾坤嗎?那就讓他去扭轉好了。”載灃恨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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