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些可怕的擔憂,彷彿說出口就會變成現實似的;她更怕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又讓自己難堪,明知人家全無那些心意,又何必一次次地袒露心跡,徒惹人家笑話而已!
可是謝輕塵並沒有在意那麼多,他終於轉過身來,微笑道:“你擔心我麼?其實大可不必!只要你到了‘悅和山莊’,我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越冰瑩微微怔了一下,方道:“哥的意思是,我是個累贅了?”
謝輕塵歪著頭看看她,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故作一本正經地道:“雖然我不大想說實話來叫你如此難堪,可是,其實事實本就如此!”
“哥,他們,真的很厲害,是麼?”越冰瑩已經沒有力氣生他的氣了。
謝輕塵不笑了,認真地點了點頭。
越冰瑩看著他的臉,很努力地想從他臉上找到些什麼,可是她終於發現他的臉上和眼裡不再看得到那樣害怕的神色了。
“怎麼啦?”謝輕塵覺得她的神情有些古怪。
“哥,他們,都是怎樣的人?”越冰瑩問得十分艱澀。
謝輕塵微微蹙了蹙眉尖,略略斟酌一下,卻突然反問了她一句:“那麼,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越冰瑩張了張嘴巴,半晌方道:“哥,雖然我有時候有些怕你,可是我知道你一直待我很好,便是親生的哥哥,我想也不過如此吧?”最後這句話,雖然她心裡覺得事實的確如此,但不知為何,其實卻並不大願意這樣說出來。
可是這句話,卻偏偏是謝輕塵最願意聽到的,他無聲地微笑一下,然後略含戲謔地道:“這個你放心,他們可絕沒有一個會這樣待你了!其實,我問的是你對我這個人的看法,不是問我對你如何。”
“你這個人?”越冰瑩略略遲疑了一下方道,“你很聰明,一眼就能看穿別人的心事;也很厲害,我還不曾見過能與你匹敵的人物;還有,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啊,你殺人的時候,我很害怕,也覺得你、你——”
“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對不對?”謝輕塵不笑了,聲音亦變得冷凝,叫越冰瑩一下子想起塞外草原初識他的那個清晨,第一次與他說話時的印象。
看到越冰瑩怯怯地點了點頭,謝輕塵嘆一口氣,神色又和緩下來,幽幽地道:“瑩兒,你說得一點都不錯!他們,個個都是這樣,甚至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你去找他們,豈不危險之極?!”越冰瑩只覺得脊背又開始發冷。
“你知道,我並不想去找他們的!”謝輕塵蹙了一下眉尖,道,“我巴不得離他們越遠越好,永遠不要看見他們!”
“所以,你說去找袁如笙,其實全都是因為我了?”越冰瑩澀聲道。
“是啊,你不說袁如笙是你的朋友麼?”謝輕塵略有些無奈地道。
越冰瑩無言以對,不說話了,那時心底當真矛盾之極:袁如笙是她的朋友,又是名門正派的後起之秀,這兩日看到的和聽到的,都讓越冰瑩對下落不明的他滿懷擔憂;可是,一想到謝輕塵要去面對他那些冷酷無情的同門,她就有一種十分不祥的感覺,似乎他見了他們就一定會大難臨頭!尤其叫她難以決斷的是,她知道以謝輕塵的為人和個性,是絕不可能無緣無故涉險去趟這樣的渾水的,他才不在乎什麼正邪之爭或者什麼天劍的去向,唯一能叫他以身犯險的原因,只有自己。可是,硬生生地把他推入那些危險之中,莫非就真是她越冰瑩所願意的麼?!
越冰瑩前思後想左右為難,一夜都拿不定主意。
可是天快亮的時候,兩人在一叢深草裡發現了一具黑衣人的屍首。那人應該死去還不久,身子尚未完全僵冷,一道蒙面的黑巾斜掛在頸中。謝輕塵仔細一檢視,才發覺那人背心一道傷口,深到幾乎已將他劈裂成兩半。
越冰瑩看到謝輕塵臉上露出一抹古怪而複雜的神色,不由好奇地問道:“哥,怎麼啦?”
“瑩兒,你看此人的傷口,如此整齊,我覺得,非天劍的鋒利不足以達到!”謝輕塵看了看她的臉。
“你的意思是?”越冰瑩只覺得心下驀然一緊,“是說袁如笙應該就在這附近麼?”
“不錯!”謝輕塵點點頭道,“看來他的行蹤已被這些人找到,此即也許正在不遠處苦戰呢!嗯,從這些草叢倒伏的痕跡看,他們應該是往那邊去了!”
“哥,那咱們趕快去找他吧!興許還能幫他一把!”越冰瑩一邊說著,一邊就急不可待地跳上馬背預備追過去了。
謝輕塵卻沒有立即回應,他只是帶著滿眼的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