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懂!
那時候我不懂,就覺得是人就應該有個名兒。但我覺得我名兒難聽,聽著是個水果,那時小,為這麼丁點大的事情老哭鼻子。
二三十個孩子,就師哥最疼我。我只要一哭師哥就說,哭什麼?別哭啊,你名字沒啥,好聽著呢。
我說,你哄我。
師哥拍拍胸脯,誰哄你,你看你名兒還是個水果,你看我名兒,只是個乾果。
大家都笑了,我也跟著笑了。
師哥說,要名兒,等咱們以後成了角兒好名兒有我們選不過來的!
也許就是為了個名字,平日裡同師哥練功相當努力,但我去得晚,練得晚,韌性差,為此每天沒被師父少打。但練劈胯疼,鑽心地疼。
有天晚上大家都熟睡了,師哥把我從被窩裡拉出來,把我按在院子裡的牆上幫我練劈胯。感覺雙腿像是一塊布,被撕開了,撕裂了,我說,師哥,疼。
師哥用力把我腿往兩邊分,說,小柿子,疼你也得忍,疼過了就不疼了,這就是吃苦的後嘗甜。
冬天的夜很寒冷,兩人的衣裳穿得很薄,我疼得眼淚在夜裡凝成了冰,師哥的汗卻越冒越多。
終於劈過去了。
完了兩人靠在院子牆上喘氣,師哥問,小柿子你想不想家裡人?
我說,不想。
師哥說,你怎麼不想。
我不記得他們了,我眨眨眼睛,而且我有師哥你了啊!
又問,師哥你想不想。
師哥搖頭,也不想,然後笑著逗我,我有小柿子你了啊!
師哥說,等以後我們倆出了名,有錢了,我就把全南京城裡最好吃的,最好玩的東西都買給你。
你說的?
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後來,我和師哥唱《長生殿》,出名了。
師哥用名趙雲楚,我用名柳青瓷。
就這麼一直唱著,唱到了現在,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