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看,其他什麼都不做。
月色皎潔,很久不見這樣的月光了,走在路上也不覺得暗,路燈昏黃的光都不如月光來的亮堂。一路往小月巷走,快到的時候身後突然打來一束強光,我的影子霎時被拉得悠長。
“嘀!”汽車的喇叭響了一聲。
我還沒回頭,車子就停在了我的身旁。裡面的人推來車門下來,撣了撣肩膀上,再往車上一靠,笑道:“這晚上出來做什麼?找我?”
我也沒想到會遇見他,上午他在戲樓看完戲就走了,我想既然有公事,今天應該不會再來了,所以此時多少有些吃驚,不過如實回答他:“我出來走走……去看看千漣。”
“怎麼?你們和好了?”蔣沐摸摸下巴,“如今我看你對他倒是熱心起來了。”
他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說風涼話就跟喝水似的暢快,我也懶得理他,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我說錯了,我說錯了,給你陪不是就是了。”然後很紳士地把手放在胸前,句句真情實意似的:“夫人在上,夫君給你陪不是了。”
我說:“你丟人都丟到大街上來了。”其實心裡多少有些暢快,如同流光月色,直直撒下一地光輝。我看看他,說:“急不急著回去,不急的話……陪我一起過去吧。”
和他在一起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在蔣沐面前我似乎總是臉皮薄,我沒找他要過什麼,都是他一個勁兒的給,頭一次讓他陪我,我臉有些燙。幸好是三月,夜裡的氣溫還有些涼。
蔣沐笑在臉上凝了半秒,然後甩上車門,拉過我的手走在旁邊,“夫人既然提此要求,做夫君的哪有不陪同之理啊。”
我說:“那就走吧。”
哪知他突然低頭伏在我耳邊細聲說道:“今晚月色正好,不如你就從了我吧。”
我一愣,然後往他鋥亮的馬靴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小月巷子離這裡已經不遠了,還未走近就看見兩盞紅燈籠在夜色中如鑲嵌在黑瑪瑙上的紅珊瑚。燈籠的光比起路燈太過遜色,只是相比之下更加奪目。蔣沐指指燈籠,說:“到了呢。”
“嗯。”我點頭。然後同蔣沐往裡走,夜風吹得有些涼,蔣沐把我圈在懷裡,我掙扎,他仍不鬆手。
“你放開……”我說到一半語氣逐漸低了下來最終閉唇不語。蔣沐也不鬧了,同我站在原地望向巷子深處。
月色斜傾,明亮照人,卻照不進巷子的深處。兩個人的身影交織在黑暗中,月光只能拉長他們的影子,那兩個影子唇齒相碰。不長的巷子,此時卻成了傳音筒,把那些唇齒之間的聲音無限放大,刺激著人的耳膜。
我停住腳步釘住不動,蔣沐突然拉住我的手,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我腳往後微微退了一步,轉頭的瞬間目光瞟過著地上的影子,那對貼在一起的影子……我瞳孔一縮,對著那對影子緩緩開口:“那個不是與凡。”
蔣沐停住,接著立刻聽到了別的聲音———“你放開!放開!”
雖然不大,但也足夠讓我的心一顫。
“放開?No。或者,你對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這聲音更讓我訝然。很蹩腳的中文,這顯然是個洋人說的。下一刻我就想起了今天送千漣玫瑰的洋人。送花的人,大概就是這個人吧。
我緩緩抬頭看蔣沐,蔣沐看著那對你推我攘的影子靜默。我愣愣道:“你今天是個那個洋人一起來戲樓的……你瞭解那個洋人的為人是不是?所以你讓我換場。”
“是的。”他回答得很利索。
難怪他要拉我離開,要是我離開了我就不會知道他打的算盤。我拉著他袖子的手一鬆,夜色就乘虛而入地從手掌纏上了我的手臂。我無能為力又有些期待地看著他:“你認識他……”
“我不能過去。”
蔣沐的回答斬釘截鐵。他堅定他說的話:“我和這個洋人在談判,我過去會影響談判的結果。”
他的語氣和這夜風差不多,冷冷的讓人心顫。他向來不會做對自己有害無力的事,他是聰明人,他只保全我,其他的事他都置之不理。
我低下頭不去看蔣沐,而低頭看見的又是那對影子,目光一時不知道往哪裡放,只聽巷子深處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如同撲上了蜘蛛網的蒼蠅,被蜘網越纏越緊,只能無力地動動雙腿,以示它還活著。
而身旁的蔣沐,毫無反應。
蔣沐反手拉住我,又輕聲道:“我們走吧。”
我看了他一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