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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的英語問我是不是拍了路邊的櫥窗,我說絕對沒有。我始終拎著這隻破相機,準備趕回新聞部發稿,相機裡僅有婦女兒童反美大遊行的壯烈場面。警察說他剛接到舉報,有日本人偷拍商店。我說那可能,可我是百分之百的中國人,是兄弟,你沒見我身上大寫著“人民中國”嗎?警察說,可能是弄錯人了。我又喊了幾聲“打倒布什,”之後問警察怎樣才能叫到去新聞部的計程車。

卡迪希亞廣場位於巴格達市中心。廣場四角各有一柄高達幾十米的巨劍,握劍的大手是按薩達姆右手比例放大的,劍柄的流蘇由成千上萬個伊朗士兵的鋼盔堆積而成。四柄巨劍兩兩交叉,象橫亙蒼穹的彩虹,矗立在廣場兩頭。“卡迪希亞大捷”原指古巴比倫戰勝波斯的一次戰役。公元637年(回曆16年),12萬波斯異教徒侵犯巴比倫,波斯人以三十三頭戰象為前導殺到海拉。被囚於卡迪希亞監獄的死囚埃布納赫吉戴罪請戰,率3600名穆斯林大敗12萬波斯人,史稱“卡迪希亞大捷”,這也是歷史上阿拉伯人唯一揚眉吐氣大敗波斯人的勝利。兩伊戰爭結束後,伊拉克認為法奧之戰可與卡迪希亞大捷相媲美,建此廣場慶祝勝利。據說一旦臨戰,卡迪希亞廣場可做軍用機場,所以自然被列入頭號保護目標,擔任警衛任務的有陸軍、傘兵和精銳的共和國衛隊。

我脖子上掛滿了尼康,右手捏著醜陋的萊卡M4徑直向帶班的共和國衛隊走去。一位少尉命令我停止,可我一直走到他面前,口唸“薩拉馬利空”與他行了吻腮禮。他的大鬍子弄得我挺癢。接著是“愛赫蘭,雅嘿,西尼夏比,索哈菲(好啊!兄弟,人民中國記者)。”他也極有禮貌地向我問候。我對他舉起萊卡,比劃著按了一下:“索拉蒙肯。”(照相可以嗎?)他連連擺手:“木須蒙肯”(不行)。接著雙手一合,做了個戴手銬的姿勢。我將一堆相機扔在地上,從他們手中的AK—47衝鋒槍侃起,直侃到敘利亞的女孩最美,可我心裡明白,我有了獨家的卡迪希亞廣場。

五、在巴格達為一張照片

一月十二日夜,我突然接到北京的長途電話,當時我已經和指揮我的新華社攝影部失去聯絡有一個多星期。攝影部副主任林川批評我沒拍到聯合國秘書長在巴格達的照片。

伊拉克,這塊土地在學者們眼裡被看作是“人類文明的搖籃”、“古代巴比倫文化的發祥地”。人類於6000年前就在這一位於底格里斯河和幼發拉底河之間富饒的新月形土地上,建築了城市,發明了輪子,建立了灌溉系統,創造了文字以及將各種法律編纂成冊。有證據表明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出現的複雜的社會結構要比古埃及早1000年,比中國的夏朝早1000多年。巴格達作為伊拉克的首都,是阿拉伯世界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它位於伊拉克中部,橫跨底格里斯河兩岸,距幼發拉底河僅30餘公里。4000多年前就是一個重鎮,公元762年成為阿拉伯帝國都城,786—833年成為中東地區最重要的文化與貿易中心。不同膚色和民族:阿拉伯人、庫爾德人、伊朗人、土耳其人、亞美尼亞人,不同的宗教信仰:信奉伊斯蘭教、基督教、猶太教的人們,持各種不同的生活方式四方雜處,使巴格達充滿奇異的魅力。世界古典文學名著《一千零一夜》(即《天方夜譚》)中許多動人的故事都以巴格達為背景,因此人們稱巴格達是《一千零一夜》的故鄉。

可如今,這座世界文化遺產的寶庫卻成了一個硝煙瀰漫、一觸即發的火藥桶。

在巴格達,拍照好比上青天。這裡英文不流行,出租司機、百姓、士兵甚至連長途電話臺都說阿語。不光是獲取資訊、交通工具有困難,如果沒有伊拉克新聞官員陪同,你根本就別想背相機上街。且不說軍警和便衣,光是革命覺悟極高的老百姓你就對付不了。好在我生就一張亞洲人的面孔,為了區別於日本人,我的攝影背心縫上了五星紅旗,還用中、英、阿文寫上“人民中國新華社”字樣。

巴格達數不清的政府各部、國家機關、商店、醫院、銀行、煤氣站、加油站、超級市場、重要路口、立交橋、集市、廣場、車站、機場一律不準拍照,生怕記者把樓頂上的高射機槍拍了去。荷槍實彈端AK47步槍計程車兵滿地都是。數不清的眼睛緊盯著你,不時有槍聲劃破長空。

所有來巴格達的外國記者全部被當作“客人”住進了拉希德飯店,該飯店與因人質而聞名於世的曼蘇爾飯店遙遙相對。日本記者抱怨一天光食宿就得兩百多美元,而且只許在此停留十天,外出接送全部由伊拉克新聞部負責。

伊拉克不許外國記者攜帶傳真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