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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怨左慈總是與阿荇不對付。她前世慘死,今世重生,本喜出望外欣喜若狂,不料卻發現,在這一世,自己上一世的夫君被上一世從未存在過的人給搶走了,偏自己這一世依舊對上一世的夫君情根深種死心塌地。要知道,上一世時,謝家並未有過阿荇,而皇太孫妃這個位子,可是左慈坐著的。如此,在左慈看來,她與阿荇也算作是深仇大怨了。
阿荇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
老實說,儘管方才左慈言之鑿鑿,但阿荇其實並不怎麼相信。
這些年來,她也曾暗地裡觀察過,蘇珩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他不像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而不折手段的人。而且阿荇也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要對自己下毒。莫非是他真的不想自己嫁給他?可是即便做不成夫妻,他們好歹也是相知相識十幾年的死黨與損友,總該有些情誼在,害人這種事怎麼好意思做得出來。且就算自己癱瘓在床無法嫁人,他就能一定能如願娶蒹葭了?沒有她阿荇,也還會有左慈,更會有許多官家的待嫁千金,如何也輪不到一個酒樓賣笑女。
只是,當第二天皇太孫將蒹葭領進謝府時,阿荇忽然覺得,她似乎應該好好思索一番左慈的那些話。
作者有話要說:
☆、007 又見蒹葭
阿荇覺得,她與蒹葭的每一次會面都能如此不愉快,不可謂不是一種奇蹟。這說明,上天都在努力提醒她,她與蒹葭有著莫大的緣分。只可惜,她固執地認定那並非善緣。
望了一眼蒙著面紗為自己施針的“神醫”蒹葭,阿荇眨眨眼。雖然蒹葭的“神醫”身份是假的,但她布針的手法卻極為純熟,而且,她還為自己紮了軟麻穴,這樣便不會感覺到疼痛了。這位蒹葭,看樣子確實是會些醫術的,阿荇琢磨著。她由衷地祈禱,等到這位“神醫”布完針,自己這種無聊且痛苦的日子就終於可以告終了。自己算不算是病急亂投醫?
阿荇無法說話,而蒹葭不喜說話,故而室內一片尷尬的沉默。
這種沉默讓阿荇覺得真是難熬,尤其是在這樣的沉默中,阿荇不得不面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還要被她脫了衣服摸來摸去。
阿荇覺得,現在自己的心情真是比上墳還要沉重。
不過,蒹葭的眉毛和眼睛生的真是好看的很吶,儘管很不喜歡她,阿荇也還是不由得看呆了。
蒹葭的面板白皙滑嫩,彎彎的遠山眉輕描淡寫,好似蟾光中籠了一縷墨色。一雙大眼含霧帶水,眼珠子很黑,眼白又很白,黑白分明中透出一股魅惑,想要人揭了那面紗,一探究竟。
果然是極品中的極品。
在這樣極品的美人兒面前,阿荇心虛地覺著,自己的樣貌似乎完全不夠看了。
“好了,謝小姐,你的毒已經解了。”蒹葭拔出所有的針,併為阿荇穿好衣服。
阿荇正納悶自己解毒後為何不像話本子裡寫的那樣,吐出一口汙血什麼的,便覺得喉頭一甜,嘴一張——
唔,還是沒能吐出血,她只是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咦?”
雖然喉嚨極癢,但阿荇發覺自己竟然能說話了。
阿荇一喜,便也顧不得對蒹葭的牴觸,想要抓住蒹葭的手來好好感激一番。只是胳膊僅輕微一抬,一股鑽心的疼痛便再度襲來。
疼痛……竟然沒有絲毫緩解。
怎麼回事?
阿荇還沒來得及思索,行為已經快過了大腦。
她小嘴一癟,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疼死了……”
“還疼嗎?”蒹葭皺了眉,解藥分明是沒問題的,她想了想,“許是餘毒未清……”
原本以為自己就要好起來了,可忽然又一下子跌回原點,但凡是個人,都會有些許的心裡崩潰。再一想起左慈的那些話和這些天自己受過的罪,她就覺得心裡委屈異常,煩悶異常,恨不得哭得天昏地暗才好。而一旦心理防線徹底失守,阿荇便覺得好似天都塌下來了。她想要用哭來宣洩出心裡所有的難受,就好像用哭能宣洩出心裡所有的難受。
她越哭越兇時,門一開,久候門外的阿荇娘走了進來。她匆匆撲到阿荇床邊,見阿荇哭的小臉皺成一團,心中一痛。
“阿荇,你能說話了!怎麼哭了呢?”
阿荇見到阿荇娘,哭得越發傷心:“阿孃,痛,好痛!”
阿荇娘一臉擔憂地轉向蒹葭,“神醫,這是怎麼回事?小女的毒解不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