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完枯枝,蕭宇又蘸了些女兒家的桃紅胭脂,在枯枝上飛快地鋪點著,寥寥幾筆,嬌媚可人的薔薇便躍然紙上,只是這薔薇雖是胭脂畫就,顏色嬌嫩,卻沒有輕浮之感,反而嬌弱柔媚,若弱柳扶風。
這時心嫣也湊近觀看,蕭宇笑著咬了她的耳朵,不知說了什麼,心嫣兩腮緋紅,俏罵著將風塵女子用於眼角勾花的鵝蕊黃拿出,蕭宇小指尖挑起少許鵝蕊黃,在薔薇上彈點了幾處,於是有了明黃花蕊的薔薇更顯得楚楚動人,只是手指彈點得隨便,越發顯得薔薇嬌媚,纖弱的花瓣包不住淡黃的花蕊,更有幾抹淺黃落在了枯石與蘭葉之上。
只是這媚蘭醉薔薇,雖媚態橫生,卻毫無風塵俗氣,只覺得渾然天成,煙行媚視。
放下筆,蕭宇將還沒有下款的畫軸還給張淼。
“將這畫帶回去,交給你家主人,這是我給他的回禮。”
“在下明白。”
早在墨竹無端將蕭宇帶回私宅時,張淼便已經看出兩人的關係非同尋常,此刻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上前一步,小心地收拾了媚蘭醉薔薇圖,又為蕭宇和平生汶相互引見,便要告辭。
但在他將離開的時候,蕭宇突然道:“張總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如傳聞中所說的耳清目明,前些日子聽到了一件事情,與你家主人大大不利,希望張總管對此事也是早有耳聞並且做好準備。”
“哦?不知道蕭公子所指何事?”
張淼心中一驚,莫非他知道了那件事情?
“白大將軍三天後會出現在蘇州,據說是探訪舊友,地方官員為他安排的下榻之處,正是左使附近。我聽聞白將軍與你意尼教有宿怨,和你家主人更是舊相識,不知道白將軍此番造訪蘇州,左使大人將會準備了什麼樣的排場迎接?”
原來……他不知道教主和……那事情……
張淼頓時舒了口氣,但隨即心中又升騰無名之火。
──白翼!
無恥的劊子手!
賣友求榮的走狗!
目送張淼離開後,蕭宇伸出手,交給平生汶搭脈。
平生汶雖然對這位美貌公子有愛慕之心,但到底也知道對方是決計不會看上自己的,為免被看低,請脈的時候也是循規蹈矩,不著痕跡地享受著美人細嫩的肌膚。
“公子脈象平和,並無大礙。只是這些日子飲酒過度,又受了風寒,恐怕需要休息幾天,再吃些調養的湯藥才可以了。”
“多謝神醫。”
蕭宇客套地說著,平生汶也是謙虛地說了幾句場面上的話,兩人這般寒暄了幾句,蕭宇使了眼色,玉郎和心嫣便領著一干婢女奴僕們退下。
房間裡安靜了,蕭宇示意平生汶坐在身邊。
“平神醫,聽聞你醫術無雙,便是皇上身邊的御醫,也要叫你一聲師叔。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道您能不能為我解答。”
30 雙修術
蕭宇示意平生汶坐在身邊。
“平神醫,聽聞你醫術無雙,便是皇上身邊的御醫,也要叫你一聲師叔。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道您能不能為我解答。”
原來蕭宇眼睛精明,早在平生汶進屋之時就看出他非同尋常,又三言兩語試出他對自己有好感,於是假以辭色溫柔相對,為的便是套到情報。
“不知道蕭公子想問什麼。”
平生汶呵呵笑著,他想這紈!貴公子問的問題,無非也就是求仙問道之事,只是美人有需要,即使荒誕,他也會笑著解答。
“平神醫,這世間是否有藥物,能讓人的眼睛改變顏色?”
沒想到蕭宇會問出這問題的平生汶,思考了一下,這才緩緩道:“……這……雖說有些難,但也不是沒有。只是這藥物對身體有害處,而且尋常人並不需要特別改變眼睛的顏色,一般也就是中原的細作混入西域的時候,為防被看出,不得不使用。”
蕭宇點點頭,既然真有這種藥物,那麼,墨竹的眼睛不是紫色,並不足以作為他不是蘇允明的證據。
“對了,平神醫,你說這藥對身體有害處……不知道是什麼害處?”
“會讓人的眼睛過早衰老。四十餘歲的時候就老眼昏花,看不清眼前的人。大凡細作都是為國盡忠、視死如歸之人,而且細作的身份極其危險,隨時可能不測,所以明知道對身體有害,卻也無法在意。”
“那──如果一個西域人因為自己的相貌與眾不同,擔心被中原人特別對待,他會不會也用這藥物改變眼睛的顏色,還在臉上塗上厚厚的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