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北上。舊城區大片大片的荒地從他左邊掠過,腳下的大道一直伸進廣袤的森林。
白天大部分時候,古亞爾都在朝北騎行,一路留神當心,不曾離開大道。到了晚上,他就用魔法隔膜把自己和坐騎圍起來。膨脹蛋的特殊隔膜不怕撞,不怕抓,不受魔法影響,也不會被壓壞,既隔音又保暖。儘管夜裡有吃人的怪物,待在膨脹蛋裡卻可以安然休息。太陽這顆巨大的黯淡光球在他身後落下;白晝慘慘淡淡,晚上更是難熬,終於,費阿奎斯的峭崖像一道畫痕一樣出現在北方的地平線上。
林木漸小漸稀,出現了此地特有的樹種“導巴鐸”。這種樹冠圓葉茂,樹枝下垂多瘤結,發亮的黃銅色枝條上結著一團團漆黑的葉球。從一棵這種巨樹旁邊,古亞爾走進了一個草皮搭屋的村子。一群粗俗的村民冒出來,滿臉好奇地圍住了他。古亞爾想問的問題也不比村民們少,但雙方誰都沒說話,直到村裡的頭人大步走出來。頭人身形魁梧,戴頂蓬鬆的獸毛帽,穿件棕褐色的皮毛大衣,長了一臉七椏八碴的大鬍子,簡直看不出哪些毛毛該歸哪一片。他渾身一股油脂臭,古亞爾覺得頗為不快,但為了禮貌,古亞爾沒流露出反感的表情來。
“你要到哪兒去?”頭人問。
“我想翻過山去人類博物館,”古亞爾說,“不知該走哪條路?”
頭人指向群山的黑影上的一個凹口,“那是奧莫納山口,最短最好的路,但是沒有大路從那兒經過。
沒人來也沒人去,因為一過山口就進了陌生的土地。
沒有來往,當然就不需要在那兒修路。”
聽了這訊息,古亞爾可高興不起來。
“那麼,怎麼知道奧莫納山口就是去博物館的路?”
頭人聳聳肩,“老一輩是這麼傳的。”
古亞爾聽到一聲低啞的抽鼻子的聲音,轉頭望去,看到一個籬笆圍起的豬圈。裡面亂七八糟的汙穢和褥草上站著好多八九英尺高的大塊頭男人。他們一絲不掛,一頭黃髮蓬亂骯髒,藍眼睛潮乎乎的,面色蒼白,滿臉愚鈍。就在古亞爾打量他們時,其中一個慢吞吞地走到水槽邊,呼嚕作響地大口吞下了裡面的灰漿。
古亞爾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