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就找不到也看不見美。”
“有人說人在地球上出現就像蛆從屍體裡生出,有人認為最初的人類需要一個住處,這才用法術創造了地球。這個問題太複雜,只有館長才能給出精確答案。”
“是無盡的荒漠。”
古亞爾時而獨自沉思,時而向人發問,提出各種推論然後——說明,直到某天他發現自己成了人前背後的笑料。當地風傳,古亞爾的母親生他的時候,有隻格賴妖偷了他的一部分腦子,所以他現在不遺餘力地想把缺失的部分找回來。
古亞爾從此離群索居,孤身一人在斯費爾蒼山翠嶺間徜徉。但他總是喜歡刨根問底,總是讓周圍的人絞盡腦汁。最後,他的父親大人煩得不肯再聽他提問,所有該知道的人們都知道了,沒用的、雞零狗碎的東西全都可以扔到一邊,一個正常人只要知道剩下的那些就足夠了。
這時候古亞爾剛剛成年,這位年輕人雖然瘦但很結實,有雙又大又亮的眼睛,特別喜歡一流的風雅衣裳。但他仍舊是個大麻煩,這種麻煩時不時就要在他的嘴角上暴露出來。
聽到父親惱火的宣告以後,古亞爾說:“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以後再也不問了。”
“好吧,”他父親同意了,“就準你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你經常對我提起館長;他是誰,我能在哪裡找到他,從而減輕自己求知的痛苦?”
有一陣子,父親細細觀察著兒子,以為他發了瘋。然後,他語調平靜地回答:“館長看護著人類博物館,一座位於坍牆之地的古時候的傳奇場館。坍牆之地在費阿奎拉群山之後,阿斯科萊斯北部。不知道館長或博物館是不是還在,但如果照傳說講的,館長什麼事都知道,那麼他肯定懂得長生不死的巫法。”
古亞爾說:“我要去找館長和人類博物館,可能我也會同樣什麼事都懂。”
當父親的很有耐心地跟他講:“我會給你那匹雪白的良馬,把膨脹蛋給你帶去居住,還給你可以在夜裡照亮道路的火光匕首。另外,我給你一路平安的祝福,只要你不離開大道遊蕩,危險就不會靠近你。”
古亞爾壓下湧到嘴邊的上百個新問題,比如父親從哪裡學來這番施法本事,只是接受了賜予的禮物:馬、魔法住處、刀柄會發光的匕首,還有保護他的祝福,使他不受阿斯科萊斯昏暗道路上危害旅行者的惡劣環境騷擾。
他給馬備上鞍,磨利匕首,最後看了一眼斯費爾的老家,就此策馬北上,心裡的空曠因為求知的甜蜜壓力而悸動不已。
古亞爾搭上一條老駁船渡過斯考姆河。上船後就離開了大路,祝福失去了效力。船主看上了他的一身富人行頭,想拿棍子敲昏他。古亞爾擋開了這一擊,一腳把他踢進黑乎乎的河裡,讓他淹死了。
沿斯考姆河北岸走時,古亞爾看到了前面的玻菲隆斷崖,望見過凱茵城黑沉沉的楊樹林和雪白的石柱,桑瑞爾海灣的隱約波光。
信步走過城裡破落的街巷時,他朝沒精打采的當地人提出一大堆洪水般的問題,害得其中一個拐彎抹角地打趣他,推薦他去問一個職業占卜師。
這個職業占卜師有個小篷子攤位,招牌上寫著“奧莫克羅佩拉斯蒂尼密教”。他是個瘦瘦的男人,棕色面板,眼眶發紅,有一把花白鬍子。
“報酬怎麼算?”古亞爾小心地問。
“我回答三個問題,”占卜師告訴他,“二十特斯,我會用清楚明白的話闡述解答;十特斯,我就用隱語講,偶爾有點含糊;五特斯,我就說個寓言,你得按自己想的解釋;只給一特斯,我就用聽不懂的語言嘀嘀咕咕。”“首先我得問問,你的學識有多廣博?”
“我瞭解一切,”占卜師答,“血紅的秘密和漆黑的秘密,廣闊摩索蘭大地失落的法術,魚的生活和鳥的語言,我無所不知。”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東西?”
“靠的是純粹的感應,”占卜師解釋,“我退入店鋪中,把自己關進一個沒有一絲光亮的地方,如此隱世避俗之後,我便能探求這世上的奧秘。”
“既然你懂得所有寶貴的知識,”古亞爾大著膽子問,“為什麼你還過得那麼窮苦,全身上下長不夠一盎斯的油水,穿著這樣可憐的破布衣衫?”
占卜師憤怒地站起來。“走開,走開!我已經在你身上浪費了五十特斯的智慧,你這口袋裡連一個銅子兒都沒有的傢伙。要是你想得到不用付賬的啟示,”他咯咯笑起來,“去找館長吧。”說完,他把自己關進了鋪子裡。
古亞爾找了住處過夜,天一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