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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應該把雕塑放在涼廊”(韋奇羅宮對面的代蘭濟涼廊)裡,“正如朱利亞諾所說的,就把它放在士兵們列隊的矮牆後面。雕像應該擺在那裡,再加上適當的裝飾物,這樣它就不會干擾共和國的慶典了”。朱利亞諾·達·聖加洛也持有這種觀點,但這卻與大多數人的見解相牴觸。這看法流露出了一絲敵意,一種惟恐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故意而為之的行徑。把這特大型的雕像擺放在不會礙事的角落裡,這裡隱含的真正目的就是貶低雕塑家本人——那個難以應付、好管閒事的天才。更深的怨恨也許與早期的佛羅倫薩雕像《大衛》有關。這尊塑像是由列奧納多的老師韋羅基奧雕刻的,據說少年列奧納多就是雕像的模特。然而現在,五十年過去了,這尊新的《大衛》雕像卻使得列奧納多本人充滿青春夢想的形象顯得過時了。

米開朗基羅(2)

列奧納多的建議沒有引起別人注意。5月時,這尊雕像被準時安置在了韋奇羅宮主要入口外面的廣場上,雕像在那裡屹立了好幾個世紀,現在擺放在那裡的是尊19世紀的複製品。關於如何運送這尊雕像,盧卡·蘭杜奇的日記中有一段生動的描述(這也偶爾使我們看到了文藝復興時期佛羅倫薩人故意毀壞文物的行為):

1504年5月14日。24點(即晚上8點),大理石巨人被從藝術部門運了出來。人們不得不推倒門上的牆壁,以便雕像可以順利透過。晚上,有人朝著雕像扔石塊,試圖對其加以破壞,因此派人守衛是很必要的。人們花了四天時間才把雕像運到德拉—西納里亞廣場,雕像抵達的時間是18日早晨12點(即上午8點)。雕像由四十多人運送,雕像的下面是十四根橫樑,這些橫樑由人們不停地換來換去。

雕像最終於7月8日樹立了起來,多那太羅的《朱迪思》則被放逐到了內院以便騰出空間來。或許,列奧納多出現在了這個慶祝典禮上,也許他故意不在場。也許他回到了新聖母瑪利亞修道院,獨自一人呆在有輪的小車上,對《安加利之戰》的草圖進行細微的調整。

或許就在此時,兩位藝術家之間的對立在一場短暫的當眾爭吵中爆發了。安諾尼莫·加迪亞諾的《列奧納多傳記》通常相當枯燥乏味,但其中卻有一篇生動的短文,作家在短文中把此事記錄了下來。文章是以“Dal Gav”開頭的,這就暗示了本文的出處是同一個“達加文”,短文也提到了此人是列奧納多的夥伴。換句話說,達加文是這一事件的目擊者:

列奧納多和達加文正步行穿過聖特里尼塔廣場。他們來到潘卡西亞—德利—斯皮尼,那裡聚集著一群市民,正為但丁的一段文字爭論不休。他們衝著前面提到的這個列奧納多大聲叫喊,要他來解釋這段文字。這時,米開朗基羅碰巧從旁路過,於是列奧納多就回答道,“米開朗基羅來了,他會給你們解釋的。”聽到這,米開朗基羅以為列奧納多這麼說是為了羞辱自己,於是他就憤怒地反駁,“你自己解釋吧!你這設計了青銅馬像,卻無法完工,就不得不羞愧地停手的傢伙。”扔下這些話,他就轉身離開了。剩下列奧納多滿臉通紅地呆在原地。

這段逸事的發生地非常精確,他們就在聖特里尼塔廣場,討論但丁作品的那群人在斯皮尼家族(現在的費羅尼—斯皮尼廣場)古老的宮殿前面破舊的涼廊裡百無聊賴地打發時間。這座建築物就在廣場南部,向南延伸到了聖特里尼塔橋畔的河邊陸地。現在這座建築物的涼廊已經沒有了,但人們只要看看多梅尼科·吉蘭達約於15世紀80年代中期在附近的聖特里尼塔教堂創作的那些壁畫,就可以計算出涼廊原來的位置。這些壁畫展示了聖弗朗西斯的生活,但卻按照吉蘭達約的方式,把背景放置到了當代佛羅倫薩人的生活中。那幅主要壁畫描繪的是一個孩子神奇地恢復了健康,背景恰好就是聖特里尼塔廣場。壁畫是從廣場北面的角度看過去的,它展示了右面的教堂(不過已經沒有16世紀晚期時候的正牆了),背景中部漸漸模糊的聖特里尼塔橋的輪廓線,還有左面的斯皮尼宮殿。兩面可以看見的牆(北面、西面的牆)之間沒有類似涼廊的東西,這樣就印證了常識無論如何都會暗示的內容。也就是說,涼廊在俯瞰著河水的南面。'440' 這樣,我們就可以把列奧納多和米開朗基羅激烈爭論的地點精確 定位在一座小橋(如今是個漂亮時尚市場)稍微靠東的縱梁上。

這也幾乎很能顯示個人特點:不善言辭的列奧納多友好地拒絕對但丁的文章隨便發表意見;暴躁過分的米開朗基羅對這件本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的反應卻是勃然大怒(正如這個故事所提到的,列奧納多的話語中不包含任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