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無妨的,一個弱女子還能翻起什麼浪花?”
國泰聽罷恭敬退離,直到確定他聽不到了,殷據才說:“你說的這些只要好好想一想就能推斷得出,說明不了什麼,你還是乖乖說出是誰洩露了鳳凰臺密道的事,以及,還有誰知道這一點。”
“說明不了什麼嗎?”蒼蒼後退幾步和他拉開距離,“如果我再說你們準備拉攏左相房名泉呢?墨珩和房家嫡長女定親的事幾乎已經板上釘釘,本來這是門好親事,可若左相迫於壓力從中立派向皇室傾斜,他那聰明絕頂的女兒去做臥底,那侯府未來棟樑墨珩的一舉一動就如悉被你們得知,多高的一招啊。”
殷據臉色難看至極,她說的都確確實實是不久之前才制定出來的計劃,她怎麼會知道?
“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你不懂這個道理嗎?”
“那樣看是怎麼知道的。”
殷據嗤笑:“莫非你能掐會算?”
蒼蒼哈哈笑兩聲,忽而瞬間就沉了臉,以一種極其詭異的眼神斜視他:“沒記錯的話你身後不止一個人吧?想要長安侯府沒落的人,皇宮裡不止一個。其中一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殷央,另外一個……”
她微微湊近他,壓低聲線,沙啞得像子夜囈語:“她藏得可真深,心也夠狠,居然要弄垮孃家。她是不是跟你說,反正殷灝也只是她過繼來的,過繼誰不是過繼,事成之後順便把殷灝處理掉,她認你做兒子,捧你登上龍椅……”
“你!”殷據大駭倒退,慘白著臉抖手直指著蒼蒼,那眼神彷彿面前站的是一個索命的厲鬼。
056越是強大越要毀掉
蒼蒼慢慢恢復正常神情,雙手環胸要笑不笑地睨著殷據,那神態簡直像在說:“別掙扎了,你所有的秘密我都一清二楚,在我眼前你無可遁形。”
如果此時她知道有一天會因為這樣的姿態暗示而遭受巨大的羞辱,她想她絕對會換個更妥善的方式。
殷據冷汗溼背,面對未知而無法掌控理解的情況,他失卻了冷靜,心潮在微恐中劇烈起伏。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會殺了你!”
那是兇狠的,也是恐慌失措的,根本色厲內荏。
“別急呀,我能知道你的事情,自然也能知道別人的事情。”她據傲地搖搖食指,笑著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能順利給墨松下毒,又是怎樣在最終期限前給他解毒嗎?不錯,我是弱女子,我手上沒有幾斤力氣,但先知的力量是很可觀也很可怕的。”
“先知?你……”
“不過也不一定任何事都清楚,我常常做夢夢到一些場景,那都是未來會發生的事。前段時間我夢到的都是關於你的,所以你找我時我就沒多猶豫同意合作。但後來夢裡沒有你了,全變成侯府的。“蒼蒼話裡真假參半,“你知道我這個人自私自利,沒有安全感,又喜歡爭取最大利益。當在你身上我沒有優勢了,看不透你了,當然要轉變方針。”
殷據半天沒說話,良久才問了一句:“所以,你目的沒變,回到侯府也是為了……”
蒼蒼一愣,馬上反應過來:“當然啦,侯府欺我,墨松更無情沒人性,我是瘋了才救他,不過是要透過這一招,換掉信任和地位罷了。”
她說著別人無情,自己的眼神才是真正的冷漠嗜血,談笑間根本把別人當猴子耍,視人生如兒戲。殷據瞥她一眼:“地位?你換來的地位可真高。”
“那是,你沒看見墨珩多緊張我?”臉不紅氣不喘,信口拈來混淆曲直。
校場四周空曠無人,風動塵飛,安靜而又潛伏蠢蠢欲動的某些東西,比如懷疑,比如野心。
殷據沒有放過蒼蒼臉上任何一處細小的變化,她的話荒唐無稽,做夢也能夢到未來,還叫他這樣辛苦謀劃的人怎麼活?
可她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景貴妃那裡的事更是機密中的機密,便是皇帝也被矇在鼓裡,除非個人先知先覺,否則無法解釋。
她如果真有先知的本領……天哪,那就是一個強大無比的作弊器,再配合他手中的人脈力量……
殷據怦然心動,連帶著看蒼蒼的目光也軟和下來:“這麼說我們還是一個陣線上的人。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告訴你?”蒼蒼眼光微閃,諷刺地說,“然後你再上報給殷央,那這輩子我還要不要自由了?”
殷據一噎,想想這種顧慮也有道理,遂安撫著笑道:“怎麼會?父皇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把你讓給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