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逞強!”
顧雄飛抬起了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的低頭看他:“不信,晚上我們試試?”
葉雪山一正臉色,雖然還直不起腰,但氣勢是做足了:“我們是兄弟。”
顧雄飛一點頭,然後答道:“我不承認。”
葉雪山一皺眉毛,還有話要說,不過轉念一想,說了也白說,就不說了。
兩人混到正月十五,一起恢復了健康。葉雪山不可能無限制的住下去,顧雄飛也要去見沈將軍,所以兩人就共同上了火車,同路前往天津。
兩人佔據了一間包廂。葉雪山上車之後就開始吃,嘴裡總有東西可嚼。顧雄飛一手夾著香菸,一手插進褲兜,站在窗前向外眺望。香菸吸到一半,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葉雪山把今天的晨報攤在床上,正在一邊咀嚼一邊閱讀。
“哎。”他沒頭沒腦的開了口:“你還記不記恨我了?”
葉雪山聞聲抬起頭,滿臉都是莫名其妙:“不恨,恨什麼恨。”
顧雄飛笑了,轉回前方。而葉雪山也低下頭去,繼續讀報。
69、三方面
葉雪山猜想顧雄飛在天津應該是有住處,沒敢細問,怕問著問著騎虎難下,會不得不邀請對方下榻到自家裡去。自己的家雖然是很能見人,可惜裡面常駐著一個林子森。現在他和林子森是輪流著發瘋,他不瘋,林子森就瘋;他一瘋,林子森笑呵呵的,反倒老實了。
葉雪山其實並無發瘋的愛好,尤其是不肯當著顧雄飛丟人現眼。橫豎他和林子森在一起總是不幹好事,索性關上房門偷著幹,幹完了出門去,還是個體體面面的好人。
火車到站之前,顧雄飛給他留了一個電話號碼,又揉著他的短頭髮說道:“我在天津不會太忙,有空你可以找我。我……”
他頓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在哄騙小孩子:“我帶你去吃西餐。”
葉雪山記下電話號碼,然後說道:“不,我請你。”
顧雄飛拍了拍他的臉蛋,然後微微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到時再說。”
顧雄飛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力度,似乎天生就是力大無窮。在下車之前,葉雪山不但被他重重的親了,而且被他重重的抱了。想起他那一身起轉承合的腱子肉,葉雪山不大情願的沒有反抗。不情願,可也不惱火,一張臉很沉靜的繃著,表明自己是正經人。就算先前曾經不大正經,但現在改邪歸正、已是正經至極。
下火車之後,葉雪山若有所思的回了家,心裡還想著顧雄飛。顧雄飛對他好一陣歹一陣的,真是讓他浮想聯翩的受不了。
及至離家越來越近,他把心思轉到了林子森身上。顧雄飛拿他沒辦法,他拿林子森也是同樣的沒辦法。道理再明白,越不過一個“情”字。如果把林子森當成大夥計來看,應該早就攆出去了;可林子森不只是個大夥計,林子森幾乎就是個家裡人。家裡人再瘋再傻再奸再壞,也不能輕易的說散就散。況且林子森再怎麼討厭,也比葉太太強,葉雪山只要願意耐下性子,還是很能忍一忍的。
天氣很好,葉雪山鼓舞精神進了院門。大黃狗正好叼著黃貓崽子要出門房,一眼看見人來,很羞澀的扭頭又回去了。
他沒心思招貓逗狗,預備著進樓之後先發制人,先找碴把林子森大罵一頓。不料他一步邁進門去,正看到林子森穿著一身利落短衣走下樓來。雙方見面,林子森滿面春風的笑了:“嗨喲,少爺,可回來了!路上累不累?”
葉雪山警惕的答道:“還好,不算累。”
林子森抬手拍拍他的胳膊,舉動是一如既往的小心:“少爺先歇歇吧,我要去趟洋行。想不想吃點什麼?我路上正好買回來。”
葉雪山搖了搖頭:“不吃什麼,你去吧。”
林子森說走就走,直過了大半天才回來,進門時手裡提著一隻保溫桶,笑眯眯的有話不直接說,走到葉雪山身邊彎腰問道:“少爺,吃不吃冰激凌?”
他的聲音很輕,彷彿是怕嚇著葉雪山,結果反倒把葉雪山嚇了一跳:“你大聲說話!路上見鬼了?”
林子森沒反駁,好脾氣的對他笑了笑,然後拎著保溫桶去了廚房。片刻過後,他端著一盤子冰激凌回了來,輕輕巧巧的放到葉雪山面前:“年後又要出海了,少爺這回就不必去了吧?”
葉雪山挖了一勺子冰激凌送進嘴裡,涼得做了一個鬼臉,隨即答道:“我不去了,我還總去?把船交給程武吧,他現在什麼都懂了。”
然後他又挖起一勺冰激凌:“大冷的天吃這個?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