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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澈平和的臉色一冷,然後是長久的沉默。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秦秣卻莫名地感覺到了他猛然漲起的憤怒與悲傷。夜風之中,這些憤怒悲傷的色彩深沉地好似一口無底深井,悠悠盪盪,沒有天空和盡頭。

“方……”

方澈驀然抬手輕輕拂過秦秣的眼角,然後淡淡道:“明天晚餐後,我在足球場旁邊等你們。”

說完話,他將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微笑道:“你回去吧,小心點你的腳傷。”轉身之間,他離去的步履沉緩有力。秦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手上的表,見熄燈的時候馬上就要到了,也顧不得多想,連忙加快步子往女生宿舍那邊走去。

一路與腳踝的疼痛做著鬥爭,等秦秣回到寢室後,全身又出了一通大汗。她先告訴陳燕珊方澈的回覆,接著就鑽進衛生間裡洗漱整理,到出來的時候,寢室燈已經被統一熄滅,然後各自睡覺,安靜無話。

第二天起床後,秦秣的腳傷已經好了很多,小腹也只是隱約悶痛,稍微忍忍就可以忽略。經過昨天的折騰,她今天的心情越發平靜,以後這每月必來之事還得伴隨她幾十年,如果她每次都計較個死去活來,那以後可真不要生活了。所以該吃吃,該睡睡,該讀書還得讀書。

魯松又坐回了他原本的位置,看到秦秣走到座位邊的時候,他一邊讓路一邊耷拉著腦袋,表情可憐得好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秦秣不理他,坐到座位上就開始認真做題,然後上課聽講,下課閉目休息。

晚餐後的約會秦秣並沒有跟陳燕珊一起去,雖然方澈口說等你們,但在這種事情上,秦秣自然知道自己不能窮摻和,跟著過去礙人眼。

不知為何,心中竟是微酸。

上晚自習的時候,陳燕珊是踩著點走進的教室,任誰一眼看去都能發現她雙頰微紅,神采飛揚。那雙目之中,柔軟晶瑩得彷彿能掐出春水來。

“她得償所願了?” 秦秣喃喃低語,一抹幾近扯落晚霞,翻轉寂寞的惆悵淡淡地將她環繞。於是她閉上眼睛,在草稿上默寫出“方澈”二字,然後一道橫線劃過這個名字,她翻頁,又睜開眼睛。

秦秣,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跨牆邀月草衣深。晚霞沉,笑誰嗔?柿子高高,讒斷好舌人。猴兒折枝忙解意,山不語,夜闌真。

半闋《江城子》,方澈,你終究沒有對上。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如水,秦秣埋頭學習,只是有問題的時候多半直接去問老師。方澈彷彿失去了蹤影,陳燕珊脫離了她和呂琳的隊伍,經常很晚才回宿舍。魏宗晨的學習不錯,常常跟秦秣交流,姜蕊有著驚人的英語天賦,在這方面,她對秦秣幫助甚大。

那個未曾開始便夭折的“吟誦培訓班”再也無人提起,學生會和各社團開始大張旗鼓地招收新成員,魯松報了體育部,魏宗晨和姜蕊一起進了學習部。

呂琳提議讓秦秣去校廣播站應聘,但秦秣對這些都沒什麼興趣,只是一心讀書。

第一次月考過後,秦秣的成績跌碎了一地眼鏡,她拿到全班第一,同時也是全校第五十一名。雖然差上一個名字已經跟這次的獎學金擦肩而過,但秦秣本身也是很欣慰的。她大有一種努力得到回報、前景無限美好的舒暢感,自我感覺著跟那自力更生的距離又拉近了一步。

章國凡在講臺上用極具教育意義的語言表揚著秦秣:“同學們好好看看,這就是努力學習的成果!相信秦秣同學平常有多用功,同學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如果你們也想突飛猛進,那就咬緊牙關,同樣一心撲到學習上!天道酬勤,你們誰願意落後?”

此後章國凡對秦秣的態度大為改觀,頗有將她樹立成浪子回頭之典型的意思。

秦秣對此不冷不熱,總是用一副書呆子的木訥像來回復章老師。

語文老師盧華波倒是個有趣的人,他課下與秦秣的交流也不少,兩人暢談古今,而盧老師常常抒發書生意氣,直嘆懷才不遇,大有將秦秣引為平生知己的意思。

有一次盧華波這樣問秦秣:“秣秣,我看你滿腹才華,詩書皆通,怎麼偏偏這樣耐得住寂寞?現在的人有半點東西都想秀出來,你看那些少年成名的暢銷書作家可是一抓一大把,你怎麼從來就沒有過要向哪裡投稿的意向?”

一番話問得秦秣愣了半晌,然後是萬分不解:“著書立說,那不是一代宗師才能做的事情麼?現在的少年宗師都一抓一大把了?”

盧華波愣得更厲害,腦子狠狠轉了彎才算是聽明白秦秣的話。他當即大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