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你要不累,那就說會兒話吧!”老婦人一笑,坐在了桌前,看著雲淺月道:“姑娘是天聖京城來的吧?”
雲淺月眨眨眼睛,“大娘何以見得?為何不覺得我是西涼或者是西延來的?”
老婦人笑著搖搖頭,“姑娘一身貴氣,氣質尊華,待人和氣,出手大方,說話也像是見過世面的,你這樣的姑娘,也只有天聖大國繁華之地才能養得出來。”
雲淺月笑了笑,“天聖京城在大娘的想法裡覺得真繁華嗎?”
“那是自然!多少人夢寐著想去天聖京城,據說那裡日夜笙簫,貴裔風流。我的兒子就想去天聖京城謀職。奈何路遠,沒門沒路,去天聖京城謀職可不是小事兒,我們一直阻攔著,他才至今沒去。他整日裡砍了柴買些書來看。”老婦人道:“等我和老頭子老了,動不了,或者埋骨了,攔不住了,他估計就去了。”
“買什麼樣的書看?”雲淺月笑問。
“我去給你拿來,你看看,我和老頭子都不識大字,他自小就愛讀書,可惜這裡距離城裡遠,沒有私塾,他就跑去五十里外的銀月城,賣了柴換了錢,教了私塾費用,和銀月城裡面的私塾先生學字,一直學了有十來年了,都是每日用半日砍柴,後半日就走五十里去銀月城,之後就在那裡晚上學兩個時辰再連夜趕回來。我看著都辛苦,可是他卻覺得不辛苦,書不但都學會了,柴也沒少砍,身體也練習得挺結實。”老婦人一邊說著,一邊去櫃子裡拿出來幾本書遞給雲淺,笑呵呵地道。說起她的兒子,無限驕傲。
雲淺月聞言也挺佩服她竟然有這麼一個風雨無阻不怕吃苦讀書的兒子,笑著伸手接過書本,只見幾本書內容各有不同,翻開來看,有天聖史志,有經史子集,有詩詞歌賦,有兵謀編修。短短几本書,便看出涉獵之廣,而且書頁有些陳舊,外皮有些破損,但不少字,顯然時常翻閱,裡面竟然有的還有批註,字跡渾厚漂亮。
“姑娘一看就是識字的。”老婦人笑著道。
“大娘,我還沒問您貴姓,兒子多大了?這些書都是您兒子什麼時候看的?”雲淺月一邊看著批註,一邊問。
“老身姓苗,夫家姓沈,一直隨夫姓,老頭子名沈三德,今年十九歲。兒子出生後給取名小四。後來兒子讀了書,識字之後,自己改了名字,叫沈昭。我和老頭子不懂意思,他就給我們解釋,說昭是光耀門楣,顯耀祖宗的意思。”老婦人笑得眉眼都是亮的,笑呵呵地道:“我們家祖宗好幾代一直生活在這裡,以前我家是獵戶人家,住在後山,他爹一次砍柴遇到了老虎,被我父親救了,後來我爹見他爹老實,就將我嫁給了他爹,幾輩子都是窮人大字不識,如今不想生了這麼一個想要讀書光耀祖宗的孩子,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
“原來十九歲了,沒娶妻嗎?”雲淺月想著這時代一般十九歲的男子都娶親了。
“沒有,西院有一家姑娘喜歡他,但是他沒那心思,一心讀書,想要出落出去。三年前天聖京有科考,但是我們不放心他,給攔下了。今年天聖的皇上駕崩了,據說攝政王掌權,不知道還能不能延續科考。”老婦人道:“這三年他更賣力地讀書,我和他爹也有些後悔當年攔著,孩子想要去闖蕩,我們就該讓他去,但奈何我們家就他一根獨苗,實在捨不得,天聖京城距離這裡這麼遠,路上出現個什麼好歹,還不要了我和他爹老命?”
“今年的科考至今還沒有音訊,也不知道會不會開。我想應該會的,三年一科考,是古制,攝政王掌權,應該也不會廢除,還是會延續的,不過天聖京城事情頗多,可能會推遲而已。”雲淺月道。
“若是開科考的話,我們怕是也攔不住他了。”老婦人聞言有些歡喜又有些擔憂。
“男兒有志是好事兒!”雲淺月笑道。
“是啊,我老婆子雖然不識文斷字,但這個道理也明白,就是太擔心。”老婦人道。
“大娘,我有一點兒不懂,您說幾代一直住在這裡,也就是南疆人士了,為何您兒子捨近求遠?不去南疆京城應個一官半職?”雲淺月疑惑地問。
“哎,若是他去南疆京城,我和老頭子便也不攔著了,可惜他仰慕景世子,非天聖不去。說南疆是小國,小職位,他看不上,要去就去天聖大國,謀大職,像景世子一樣,名揚天下,受百姓推崇,那才是學之大才,令人崇拜。”老婦人笑著無奈,“我這個兒子三句話就將景世子掛在嘴邊,只要是有人談論關於景世子的事,他就聽得砍柴都忘了。”
雲淺月一愣,“這樣?”
“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