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
日夜提心吊膽、萬分沮喪的韓國士兵並不知道,他們大難臨頭了。
雨越下越大,還夾雜著蠶豆大小的冰雹,把所有韓國邊防軍戰士都給趕回了哨所裡,論到服從性、能吃苦以及作戰意志,他們跟朝鮮人民軍有不小的差距,這是公認的。就在他們躲在哨所裡避雨的時候,在某個不為人注意隱蔽角落,一叢野草突然動了,慢慢爬向帶刺的鐵絲網,拔出了多功能戰術動————那是一名朝鮮特種兵!這名特種兵輕車熟路的弄斷了鐵絲網,打了個手勢,一叢叢野草聳動起來,武裝到牙齒的朝鮮第八特種部隊士兵從這個小小的缺口鑽了進去,動作嫻熟,乾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最後面的那名士兵還小心的清理掉了痕跡並把剪斷的鐵絲網絞接起來,哪怕是仔細檢查,也很難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做完這一切,這一隊特種部隊悄然沒入茂密的樹林之中,遍地都是的地雷似乎並
沒有對他們的行動構成任何阻礙。
三八線仍然風平浪靜,只是裹著暴雨的烏雲正在上空集聚,狂風暴雨即將襲來。韓國邊防軍提心吊膽,朝鮮人民軍卻在地下熱火朝天的忙碌著,一門門大口徑火炮從洞庫中推出來,偽裝植被被撕掉,炮口從洞口裡探了出去,對準了韓國那邊。而在有限的幾條公路邊的樹林裡,坦克裝甲車比山上的石頭還多,軍需官把朝鮮極度匱乏的油料慷慨的發下去,跟油料一起發下去的還有彈藥。加足了油和彈藥的坦克戰爭像一群群吃飽了肚子的猛獸,隨時可能暴起發難。這片志願軍曾經浴血奮戰過的戰場已經被茂密的植被覆蓋,成了朝鮮人民軍絕佳的偽裝,在大片樹木之中,在一個個不起眼的城鎮裡,到處都集結著成千上萬甚至數萬的朝鮮大軍,數十萬大軍刺刀出鞘,子彈上膛,只等一道電波過來,便揮師南下大開殺戒了!
金策一大將趴在前線指揮部,用望遠鏡望眺望著鐵絲網對面的一草一木,蒼老的臉在冷雨中呈現出病態的嫣紅,皺巴巴的嘴唇微微哆嗦著,胸膛急劇起伏,似乎有一股岩漿般灼熱的東西正在他的胸膛裡奔騰,無法壓抑。雨勢太大了,很難看清楚,不過也沒必要再去看,對面的一山一水已經在他的腦海裡生了根,漢城,漢江,議政府走廊,水原,元山,大田,洛東江……幾十年了,這些地名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縈繞,無時或忘。因為,在三十七年前,他和十幾萬戰友一起滿懷信心跨過三八線,向南方發動了一次史詩般的遠征,他親身經歷了摧枯拉朽的奪取漢城之役,在烏山把花旗國的史密斯特遣隊打得潰不成軍,在大田殺垮了花旗國的第24步兵師,在洛東江邊一天只能吃一頓飯,只要恢復一絲力氣就挺著刺刀朝聯合國軍衝去,在釜山,他們合圍了不可一世的第八集團軍……然而,風暴突然降臨在仁川,該死的山姆大叔突然在他們空虛的肋部狠狠捅了一刀,將人民軍腰斬,已經油盡燈枯的人民軍最終還是沒能堅持到敵人倒下,自己就先倒下了,一萬多人陣亡,一萬多人進了俘虜營,兩萬來人扔掉了所有的重武器翻山越嶺逃往北方,還有兩萬來人被分隔在南方打游擊,釜山戰役成了南征之戰的絕唱。這一幕幕幾十年來不斷的在腦海中浮現,令他悲憤欲狂。
朝鮮是朝鮮人的朝鮮,自古以來,這個半島就只有朝鮮,從來沒有什麼韓國。那條血線將朝鮮半島分割成了兩塊,同一個村子的村民突然成了兩個國家的人,一條鐵路這一段是韓國的,那一段是朝鮮的,都亂套了,想透過三八線去探訪親朋,竟然比登上月球還要艱難!這一切都是拜
李承晚那條老狗還有那隻蠻橫霸道的圓滾滾所賜!現在李承晚連骨頭都成了灰,那隻圓滾滾也滾蛋了,蘇聯和華國打得不可開交,還有什麼能阻止朝鮮統一的?沒有!既然沒有,那還跟他們客氣什麼?席捲漢城,直下釜山,完成三十七年前未競的統一大業,告慰戰死在南方的戰友的英靈!
“將軍,第八特種部隊先遣隊已經成功穿越三八線,正往漢城滲透!”特種作戰指揮部的指揮官韓俊彥那總是帶著一絲冷意的聲音輕輕的響起,讓周圍的氣溫又下降了幾度。
金策一大將欣然一笑:“孩子們這麼順利就穿越三八線啦?了不起啊。”
韓俊彥說:“事先已經演習了數百遍,任何可能發生的意外都考慮進去了,準備工作做得是如此的充分,以至於真正展開行動的時候,士兵們都覺得像是在度假了……將軍,你剛才在想什麼?”
金策一大將把望遠鏡交給韓俊彥,抹掉臉上的雨水,說:“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犧牲在對面那片土地的戰友們……老了,總愛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回想起那些餓著肚子挺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