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內的授課繼續。老儒彷彿壓根忘了郡主在窗外的事,而衛東渟也沒再發出聲音,卻也沒有走,只無聊的在外面轉悠,時不時的往內窺望幾眼。心中歡喜無限。
她知道孫家兒郎入府做伴讀,是為了給東芷挑選夫婿。想到此處她心中就不由反酸。真是好偏心!東芷比她和東琳都小,為何先考慮她?雖說孫家從大了說並不夠格與王府聯姻,可耐不住孫家的兒郎確實俊俏,衛東渟不禁心中活絡起來,無論最初是準備安排給誰的。若是她勾搭上了,還不就是她的了?難道孫家的人還敢白佔王府郡主的便宜不成?
好容易捱到散學了,老儒先夾著書離開了學堂。接著門外的眾小廝奔進來,替各自的主子收拾筆墨紙硯等物。
衛東炎便跳至哥哥衛東澤跟前搖醒了他道:“哥,午膳時間到了。”
衛東澤揉揉眼睛醒了過來,見孫家的兩兄弟也站在左右等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忍住了打了一半的哈氣道:“走!吃飯去!”
少年們在小廝的簇擁下。放風似得直奔東廂暖閣,王府廚子的手藝那是潤州頭一號的。包括孫家兩位少爺在內,所有人對午膳和晚膳都充滿了期待。
暖閣裡已經擺好了飯,圓桌下用炭火溫溫的熱著,上面放了一溜排的冷盤和點心,剩下的便是些生肉鮮菜和調料。
“啊!今兒是吃炭鍋子!”衛東炎興奮的奔到最靠近肉菜的位置落座,拿起筷子沾了沾醬料,便美美的唆了一口。
眾少爺也十分歡喜,大冷天吃個炭鍋子最愜意不過了,可以隨意挑選愛吃的吃,又不油膩。衛東澤和孫家兩位少爺互相抱拳推讓著落了座,小廝們便上前幫忙夾菜涮鍋的忙碌起來。
“這肉可得涮得嫩些才好!”“幫忙將那辣子醬遞過來。”“火小些!可得小些!湯要撲出來了!”一陣忙亂之後,人人都吃上了熱乎乎的燙菜,於是話題又轉到了課業上去。
“今兒下午是誰來上實政課,你們知道嗎?”往嘴裡塞了一筷子涮羊肉,衛東澤雙眼放光的道。
“可是戶部的鐘侍郎?”孫裕珠道。
孫裕德聞言沒說話,可衛東澤卻沒有忌諱,他張口便道:“千萬別是他!他說起賬目來我頭都暈,一點意思都沒有啊!”
“說不定是吏部的人。”孫裕德撿起一筷子白菜,沾了沾醬汁,“最好是宋侍郎,他的課很有內涵。”
“不會是他的,吏部沒有尚書,宋侍郎如今便是魁首,如何能常常放下公務來給我授課?我瞧著倒有可能是工部的人……”
正說話間,一個丫鬟推門進了暖閣,眾少年啞然而止,紛紛回頭望向門口。
那丫鬟被眾人瞧得臉熱,只挑了個離的最近的小廝,將懷裡的食盒往他手中一推,道:“三郡主讓我拿來給諸位少爺添菜。”說完便掉頭紅著臉去了。
眾人一愣,卻見那小廝揭開食盒,裡面是一盤雙味鴨卷子。
金燦燦的蛋皮裹蝦仁,和醬色濃香的烤鴨皮卷火腿並排的排成兩列,象徵著比翼雙飛的含義。
衛東澤皺起眉頭,心中不悅;孫裕珠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了一絲不屑;孫裕德掉過頭,撈了塊豆腐,假裝沒看見,唯有小東炎不懂,長著嘴巴垂涎那盤菜。
接下來的一頓飯吃得安靜無比,眾人再沒了方才的熱乎勁了。
用完了膳,四個少爺便在暖閣耳房裡歇息,小東炎腆著肚子睡著了,衛東澤卻因為方才課上睡過,此時沒了睡意。他枕著胳膊望著天花板,心中一個勁的憋屈。孫裕珠閉著眼睛,靠著軟榻假寐;孫裕德則挑了門書在看。
過了片刻,突然隔窗又傳來了噗嗤一聲笑,隨即琉璃花窗上被哈出了一片霧氣。
衛東澤又羞又怒,他猛的竄起身,蹦至窗前一把推開窗子喝道:“誰在外面?”
卻見人影早沒了,只有屋外的冷風呼啦啦的灌了進來。
“衛兄,還是關上窗子吧。所謂相由心生,不是風動,而是你心在動,心不動則萬物皆虛。”孫裕德說道。
衛東澤回過頭,差異的望向他:“沒想到孫二哥還參禪?”
“哪裡哪裡,算不得參禪,不過是曾經看過的幾句禪語罷了。”孫裕德含笑說道。
一旁孫裕珠忍不住冷笑道:“輕浮之人自取其辱,我等何必管她?”
衛東澤聞言,雖然心裡贊同,臉上到底掛不住,便開口辯駁道:“我三姐平日和我們兄弟姐妹廝混慣了,一時沒注意罷了,到沒有什麼旁的意思,你也不必說的如此難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