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進言忠烈之舉,你若視我為君,那又有何可諫的?若無視我為君,就如你摺子上所言,我不過是一婦人女子耳,你此舉亦算不得諫,不過是和女人吵架吵輸了,憤而自盡罷了。你可想明白了再撞!”
眾人聞言,皆張口結舌,好吧,王妃這腦筋倒是繞的夠快啊!林熙年若尊她為君主,那自然不用死諫,可若不尊,確實也算不得死諫。這話虧是在他撞柱之前說的,若是等他嚥了氣,流傳出去,人可就白死了。
林熙年本人也傻了,他暈暈乎乎的看了看徐尚書,又看了看周圍的同僚。原本敬佩他耿直有勇氣的目光,如今都成了看笑話。若自己真的就此撞死,說不得便成了千古笑談了!
一時間他進退兩難。
不過很快浮霜便替他解決了糾結。
“林熙年堂上公然辱罵君上,罪無可赦,免去他的官身,終身不得錄用!”
宣佈完罷免,浮霜便有些懨懨的,她沒精神再和這群人墨跡了,起身一言不發的便走出了太和堂。
“退朝!”元吉拉長嗓音的吆喝聲中,眾臣紛紛散去,他們繞過堂中央的位置。那裡林熙年失魂落魄的癱軟在地,他不過是受禮部尚書X大人指使,原本想拼著一身正氣。留名青史,卻沒想到最終卻成了個笑話!
元吉走上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冷笑道:“林大人,你是自己脫呢?還是我替你脫呢?”
林熙年混混僵僵的抬起頭來。傻望了他片刻,才顫抖著手自己褪下了官帽。
走出了太和堂,他深吸口氣,突然覺得:活著……真好……
浮霜回了兩儀居,午膳都沒用,便上床歇著了。她十分疲累。卻不是旁的,就是心累。真不明白,這些文臣怎麼就死板的和驢子似地。一點兒都不懂得變通。在實力面前,武將都能信服於她,可這些所謂的清流儒士,偏就不能聽命於女人?
女人比男人就第一等嗎?
放眼天下,還沒幾個男人值得她季浮霜看在眼裡!
迷迷糊糊中。她很快便入了睡,直到兩個多時辰後。她才餓醒過來。
屋裡彌散著一股濃郁的雞湯香味,芍藥見她醒了,忙上前道:“郡主是起身,還在再靠靠?”
“再靠靠吧。”浮霜扭了扭脖子道。
於是芍藥拿了個枕頭墊在她後背,薔薇拿了件小毛坎肩給她披上,丁香壓滅了些炭盆裡的火,鳩尾則端著熱了又熱的雞湯麵和小菜擺在了邊案上。
浮霜沒什麼胃口,只用了幾口菜,雞湯倒是喝了兩碗。
剛剛三天而已,朝堂上就亂成了一鍋粥,她甚至都沒有信心堅持下去了,她兩世為人,卻從沒有臨朝和文人打交道的經驗,原本以為用強勢手段壓制,便足以令他們臣服,卻沒想到似乎越是彈壓,他們越是反抗激烈。
該怎麼辦呢?這才剛剛開始啊!
用完了午膳,她靠在床沿上發愣,幾個丫鬟在屋裡儘量悄無聲息的做事,誰也不敢打攪她。突然外面有小丫頭報:“王妃!吏部侍郎宋大人求見!”
宋卿書?他怎麼來了?
浮霜微微一怔,便立刻回道:“帶宋大人花廳候著,趕緊伺候我起身。”
鳩尾忙出去同傳了,而芍藥薔薇等則忙碌起來,穿衣、打水、梳頭,一通忙活之後,浮霜光彩照人的出了兩儀居主屋,直奔西廂花廳。
宋卿書正在屋裡喝茶,見浮霜來了,忙起身行禮道:“卑職見過王妃。”
“宋侍郎無須如此多禮,快起來說話。”浮霜在桌前落座,抬手示意他坐到對面,“你來尋我,定是有事的,不用那些繁文縟節,就直說了吧。”
宋卿書忙清了清嗓子,道:“我見王妃精神不振,臉色有恙,可是為了朝堂上那些人的牴觸情緒而心煩?”
浮霜挑挑眉,毫不掩飾的道:“不錯,我是為此而心煩,表面上我此刻還佔據上風,可是朝廷畢竟是靠眾人運轉的,若一時強壓下對抗,長此以往總有一天在節骨眼上爆發出來,屆時怕是得不償失,所以我想冷幾天,看看狀況再說。或者……難道你有解決方法?”
宋卿書笑道:“卑職不才,有一計供王妃考量,不說能令百官心服,至少能轉移他們的矛頭所向。”
“哦?是嗎?”浮霜有些意外,“說來聽聽。”
宋卿書道:“王妃也知道,現下朝堂上分為兩黨,老王爺的舊臣組成的舊黨,和王爺新提拔的我們這些新人形成的新黨。我們雙方誰也看不慣誰,舊臣由於佔據高位,聲勢較大;而我們這些新銳也不輸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