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地,怎麼寫起奏摺來,不是洋洋灑灑寫的像遊記,就是咬文嚼字想著法子讓人看不懂呢?
我已經懶得再看了,你們聽聽這名字:《內務處王禮等奏覆校尉服色請照江寧織造折》、《奏謝賢峰請轉王爺問平安折》,其實就是想請示校尉服飾的顏色,以及向王爺問安,竟長篇累牘的寫了有數千字,朝廷花銀子養你們都是用來浪費筆墨的嗎!”
“啪”的一聲,幾分摺子從垂簾內被扔了出來,摔在地上散成數頁,眾臣臉上瞬間如同被扇了個嘴巴似地火辣辣的,潤州小朝廷還從未有君上摔摺子的習慣,過去老王爺和王爺再怎麼不滿意摺子的內容,頂多就是拋在案上不看罷了。這女人她竟然……竟然敢摔奏摺?
隔著垂簾,浮霜瞧不見眾臣的神情,不過她在不在乎呢!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我不是王爺,所以我不在乎你們怎麼評價我。女人誤國也好,不通文墨也好,我都無所謂。反正我只是暫時的代理,不需要千古留名。”浮霜沉聲說道,“但是我代理期間,所有事就必須按照我的要求來做!做不好的,就給我滾出朝堂!想必王爺回來之後。也不會違揹我的意思復你們的職!所以你們捫心自問,好好想想清楚,是想要頭上的烏紗帽?還是準備繼續跟我較真?”
這番話一出口,眾人臉上的表情就更精彩了,有義憤填膺者,有惴惴不安者,還有面帶諷刺準備看好戲的。
“今日朝會就此結束,元吉,將宋大人的幾份摺子送交給他,我已經批示過了。宋大人做的就非常好,表格明晰、資料有力,事情闡述的也很明白。希望明天我收到的奏摺都能像宋大人這樣簡明扼要。”
說罷浮霜便起身離開了太和堂。
她一走。朝堂內立刻炸開了鍋。
“簡直是有辱斯文!”“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天朝數百年來,從未有人敢摔過摺子!”“這成何體統?簡直是不將我們放在眼裡!”
宋卿書夾著自己的奏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他根本無視那些鄙視他的目光。他知道舊黨那些人暗地裡都說,他宋卿書就是王爺和王妃跟前的一條狗。可他不在乎。狗又如何?只要能實現他的理想,他宋卿書寧可給王爺王妃做狗,也不願沽名釣譽做那虛偽的人!
卻說第三日,情勢越發升級了,或許儒生們被浮霜氣勢洶洶的態度,挑起了激憤。竟然有個不知名的小吏公然上了道咒罵她的摺子!
“偽臨朝季氏者,性情暴戾,不通禮法。訕袖添功。狐媚惑主,以西蜀之身,亂江淮之事,潛定王之私,行詭道謀利……”浮霜讀了一段。臉上浮現出冷笑。
元吉忍不住撩簾入後道:“王妃,我瞧著情勢不太好。您不知道。外面跪著的那個小吏一臉的憤懣,又與禮部諸位大人眼神交匯,我怕他是等著你一發落,就要撞柱死諫呢!”
“死諫?”浮霜高高的挑起眉,衝著元吉道,“文死諫、武死戰。他以為死諫是那麼容易的事嗎?”
說罷她朗聲道:“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林熙年,你這份摺子是在罵我?”
林熙年正是跪在堂下的那名小吏,他聞言咬咬牙,望了眼左側佇列最首位的禮部尚書徐淮逸,便猛的站起身,腰桿挺得筆直道:“不錯!我正是上摺子罵你!罵你妖姬亂朝、辱沒清流!”
堂上眾臣譁然,諸位大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少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等著王妃發話。昨兒王妃不是說了嗎?不聽她吩咐的人,一律滾出朝堂,眼前這位小吏的烏紗帽恐怕是不保了,不過似乎事情並不是丟官這麼簡單呢!
卻聽簾內,浮霜又道:“我還聽說,你準備罵完了我,就撞柱死諫?”
這話更是如同一塊石頭掉入了沸水中,激起了千層浪。不少人都目瞪口呆,王妃果然語鋒犀利,難道是準備逼姓林的就死不成?
那林熙年臉都漲紅了,梗著脖子一橫心道:“不錯!我以區區男兒之身,如何能臣服於女流之輩麾下?季氏壞我朝綱、毀我道統!罪無可赦!我雖為百官之末,但亦不能苟活於世!今日死諫!以正清議!”
說罷便兜頭就要往柱子上撞。
不少站得靠近堂柱的官員們紛紛避讓,卻沒人攔截,眼看就要血濺三尺了!
突然簾內浮霜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聞聲不禁一愣,君主聞死諫,竟然大笑?這……這究竟是怎麼了?
那小吏不禁也停下了腳步。
“撞啊?怎麼不撞了?”浮霜冷笑道,“我真不懂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死諫者,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