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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出一絲漣漪:“傳旨,湘雲殿掌事徐靜雯,德容淑工,現冊封為三品靜婕妤,欽此。”

楊清一愣,然後立馬躬身道:“是!”旋即停了停,又道:“宮門已經下匙了,奴才明天就去內侍省傳陛下的恩旨。”

回頭見徐靜雯仍舊怔怔的跪在當地,便低聲道:“徐婕妤,皇上的恩旨,應當謝恩。”

她此時方似回過神來,木然磕下頭去:“臣妾謝皇上隆恩。”規規矩矩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視線所及,只是他一角玄色的袍角拂在鞋子上,鞋頭繡有如意雲紋銜著珊瑚珠,細密的萬福花樣,取萬壽無疆的吉利口採。福字不到頭……一個個的扭花,直叫人覺得微微眼暈,不能再看。

徐婕妤等了這麼多年,從秀女到女官,從女官到嬪妃,如今,終於正了名分了,但這名分,卻是因為另外一個女子而來的。心底,卻真的早已品不出是喜是憂。

生隙(5)

應天成的目光根本沒有再望她,只淡然瞧著那鎏金錯銀的紫銅熏籠,聲音裡透著無可抑制的倦怠:“朕乏了,傳如妃和瑤妃到甘露殿侍寢吧!你退下便是。”

楊清在旁邊聽著覺出不對來,這是冊封徐氏的第一夜,皇帝如何不招徐婕妤侍寢?反而是叫了其他的嬪妃到甘露殿?

但他絕對沒有膽子再問,只是連忙躬身出去,著人安排甘露殿的御駕佈置了。

惆悵彩雲飛,碧落知何許。

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

總是別時情,那待分明語。

判得最長宵,數盡厭厭雨。

子默在第二日醒來時才聽得徐靜雯封了婕妤,一時失手便將整碗藥汁盡數倒在了錦被之上。慌的宮女連忙俯身跪了下去,連連磕頭請罪。

失神不語,滴著藥汁的手卻探向雲袖內。一摩挲進去,整個人卻驚的連魂魄也飛去了九天之外,衣袖裡,空空如也但,自己明明記得,分明就是掖好了放在這裡的。

倚在床頭上,身後那精美的雕花飛鳳的木飾如同燒紅了的烙鐵,直將子默的後背給生生烙出重重印記來,呆坐了半響,也沒能回過神來。

宮女見她不言語,趕忙收拾了地上的殘跡,將那碎碗收了起來,轉頭再去熬藥。

瓷片刮到金磚,饒是再小心,到底有“噝噝”的聲音傳了出來。這聲音聽在子默的耳朵裡,卻無端攪的心頭一陣劇痛。

她分明記得,陛下,昨夜來過了。他抱著自己,從大殿到寢殿,一直守護在床前,一直到自己沉沉睡去。

那麼……玉佩,還有徐婕妤……都是他帶走了麼?

種種念想,如飛花般浮了上來。眼前,卻突然感到一陣渾沌的痛,扯的心肺都絞痛起來。

“啊!……”子默忽然兩手抱住頭,一翻身便滾下了床去。宮女正在拾撿細瓷藥碗的碎片,一時避開不急,便有幾片碎瓷深深的紮了進她的手臂中。

鮮血絣了一地都是,宮人連聲稱罪,大殿中的太監宮女都圍了上來。

“走開!你們……不要碰我!”子默卻忽然發起性子來,喝退了上來服侍的宮人,自己躺在地上哀泣不止。

寂寞宮廷花自開(1)

眾人都不敢再上前,唯有踟躕立著。不一會,人群中奔出一個人來,卻是樓蘭手中提了新鮮的梔子花,一臉喜氣的走進寢殿。

一進寢殿,見得子默躺在地上,手臂上兀自流著血,樓蘭只把手上的花籃一丟,兩人便緊緊抱在了一塊。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多年來的發小,樓蘭也是在心裡把子默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般對待的。

“嗚嗚嗚……”子默一頭栽進她的懷裡,兩人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一時哭罷了,樓蘭與宮人一起將子默扶上了床。兩個年長的太醫匆匆趕來,給子默取了手臂上的細瓷碎片出來,又敷上了止血藥粉,再用紗布層層裹上。

樓蘭在旁邊給子默照料著湯藥,新熬出來的藥汁,聞起來似乎更苦更澀,那辛辣的味道,燻的子默擰起眉頭扭頭轉向了一旁。

“小姐,來,先喝了藥吧……一會兒,陛下來看你時,可千萬別再哭喪著臉了……”銀色的小勺,裡面舀著墨黑的藥汁,邊緣處,竟然有絲絲沁人的研墨之色,恍如……自己曾眼見著徐靜雯的纖手暈開的墨塊一般。那麼黑,那麼濃稠,看不到盡頭。

子默將眼睛一閉,大口吞下銀勺中的黑水。眼角,卻逼出了兩道晶瑩的淚花來:“陛下,他……以後不會再來了!”

說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