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裂成了碎片,再也無處尋覓!她看著白若愚,目光卻穿透白若愚,一直望向白若愚身後的洛宸天。
他很好,夠狠,夠絕!她千辛萬苦等來的,難道就是他這樣的一句話麼?!
孩子沒有了,他不來關心她,卻給了她如此的當頭棒喝!難道他一定要這樣將她的心撕裂得如此徹底才甘心麼?!
這個世界誰都不要她了!她的母親,父親,孩子,現在就連她所愛的人也不要她了,像扔個燙手山芋一般要急於拋給別人!他狠,他夠狠!
多情不似無情苦,原來在這人世間,大家都是瀟灑的,只有她這個傻傻的妖精,還在戀戀不捨這三丈紅塵!
梅廿九慘笑一聲,看著有點狼狽與尷尬的白若愚,看著沉默不語的洛宸天,突然間她無比的恨,恨得她的心如油煎!
她心痛難耐,早已皸裂乾枯的嘴唇已被自己的牙用力咬出了血!
驀地,梅廿九朝著洛宸天呼喊了一聲:“洛宸天,原來你,你竟是個懦夫!我,我一直都看錯你了!”
說完,梅廿九再難支撐住自己的如枯葉破敗般的身體,她喉裡一陣腥甜,鮮血直噴而出,她向著地上一頭栽了下去!
洛宸天連忙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梅廿九,焦急地喊道:“阿九,阿九——”
梅廿九目光潰散,心如死灰,她口裡狂冒著鮮血,卻定定地看著洛宸天,道:“我,我要回洛王府——!我,我不想死在這裡——”
一句一傷,句句血淚。
花落花開終有時~物是人非皆休
馬車在暗夜裡緩緩行進。
夜色淒冷,車裡的人,心也悲涼。
梅廿九蜷縮在車廂座上,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掛著血絲,她神色疲倦,從心底裡升起的疲倦感掩蓋住了她所有的傷心與痛苦。
梅廿九木然地望著馬車廂頂,隨著馬車緩緩的行進而微合上雙眼。
夜,更冷了。虛弱之極的梅廿九抵不過夜寒,不由打了個冷戰。
一襲厚重的玄色披風遮住了所有的寒冷,披罩在梅廿九的身上,披風上還帶著體溫。
披風的主人本想用自己的懷抱溫暖梅廿九,但看著梅廿九冰冷木然拒他於千里之外的眼神,他伸出去的雙臂收了回來,只將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
他問心有愧,怨不得她。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梅廿九身披著洛宸天的披風,離他很遠。心,更遠。
洛宸天那張消瘦的俊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看著傷心之極的梅廿九,心也揪成一團。但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與無力的,他沒有任何解釋與推脫的理由。
他傷了她,從裡到外,從頭到尾。
馬車在顛簸著,離洛王府也越來越近。眼看梅廿九一下馬車,他又將得隱身起來,想見她卻也不那麼容易了,他有點著急了。
洛宸天傾身過去,將梅廿九抱在了懷中,伸手掠去了她臉上散落的青絲,低聲道:“阿九,原諒我,原諒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充滿著深深的自責與痛苦。
梅廿九卻沒有反應,她睜著無神的眼眸看著洛宸天,卻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她的目光空洞且迷惘。
洛宸天呼喚著梅廿九,“阿九,阿九……”聽著洛宸天對她的輕喚聲,兩行清淚終於忍不住從梅廿九的眼角滑落了下來。她無聲地哭泣著,卻不再回答他的呼喚。
她曾那麼深愛過的男人,而今,卻將她的心狠狠撕碎,傷得她無法再恢復了。
見梅廿九強忍著悲痛在獨自抽噎,洛宸天將梅廿九抱得更緊,他將臉貼在梅廿九冰涼的臉上,安慰她道:“阿九,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好麼,別這麼憋著,都怪我,是我負了你……原諒我,我,我不是存心的……”
洛宸天摸著梅廿九的長髮,想對她說出更溫柔體貼的話,但梅廿九眼裡的冷漠讓他說不下去了。他看著梅廿九,困難地說道:“孩子,孩子沒有了,我們,我們還可以再有……”
聽到洛宸天提到孩子,梅廿九的眼淚流得更急,她閉上了眼,轉過臉,避開了洛宸天的撫摩,她哭泣著嘶聲道:“別再提我的孩子,你,你不配……”
他還關心他們的孩子麼?一條小生命在這些胸懷國事的人類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但對於梅廿九來說,卻是她所有的寄託與希望。她愛眼前的這個男人,她以為她有了他的血脈能和他貼得更近,以為他會因為他們之間有了血緣的紐帶從此能將她牢牢放在心上。
是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