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學政一臉惱怒,頓足道:“許江的學籍卷宗是江文書一手操辦的,其他人並不知情。江文書失蹤,連帶著連許江的卷宗也不見了,下官便猜到是江文書搞的鬼。再得知平涼知府陸大人已被鎖拿進了按察使司衙門,下官便知道,有人要針對許江的學籍問題向許大人下手了。”
許梁追問道:“丁大人,那個江文書手上的證據,是不是僅僅只有一份許江的學籍卷宗?”
丁學政猶豫了一下,臉色微微一紅,朝許梁拱手道:“除了卷宗,事成當日,下官還給他封了封一千兩銀子的紅包。”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應該沒了吧?”丁學政遲疑著說道,又細想了一會,肯定地道:“沒了。”
許梁鬆了口氣,如果僅僅是一份卷宗,那罪名倒輕了許多。
王啟年這時插嘴道:“兩位大人,如果江文書手上就這點證據,至多能告許江一個舞弊罪名,與許大人和丁大人都扯不上什麼關係。”
丁學政擔憂地道:“可是。下官還給了他一千兩銀子,這事?”
王啟年冷笑道:“銀子?什麼銀子?江文書身為朝庭胥吏,也算半個官場中人。他拿了丁大人的銀子,他會傻到當庭便招供出來?再者說了。即便他說銀子是丁大人給的,那麼他手上可有證據?難道丁大人封銀子的時候還開了發票,給了收條?”
丁學政老臉一紅,吭哧地道:“王大人說笑了,似這種事情向來都是悄悄的給的,哪裡還敢留下字據。”
王啟年看了許梁一眼,見許梁鼓勵的眼神,精神一振。又朝丁學政道:“這便是了。江文書若敢提銀子的事情,那丁大人完全可以說是江文書心術不正,蓄意構陷大人。”
丁學政聽了,不由意外地看著王啟年,彷彿重新認識他一樣,半晌,丁學政拱手道:“王大人言之有理。”
許梁坐在一旁聽王啟年分析了半天,長嘆道:“丁大人,啟年,咱們在這裡支招了半天。也僅僅是把丁大人和本官的的牽連撇清了,但許江的舞弊嫌疑,始終是洗脫不了。倘若事情暴露。許江只怕難逃終生禁考的命運。”
丁學政聽了,尷尬地陪笑道:“許大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也不會想到,那個江文書居然會告密。”
王啟年沉吟一陣,看著丁學政道:“學政大人,應當不是所有的生員學籍轉移,都有舞弊嫌疑的吧?”
丁學政想了想,道:“那倒也不是。朝庭有這方面的規定,倘若生員轉移學籍。是因為家族遷移,或都父輩出仕外地。生員跟隨前往,而且在當地官辦學堂讀書滿一年者。這類生員的學籍轉移都視為正常的。”
說到這裡,丁學政也明白了王啟年的想法,一臉遺憾地看著許梁,兩手一攤,道:“但是許江來到陝西時間不足三月,在西安府學讀書不滿一月,這種情況,若說是正常轉移,便說不過去了。”
“這個……”王啟年聽了,也感到這事難辦,皺眉沉思著。
許梁聽了眼前卻是一亮,撫掌笑道:“既然有這種情況,那便好辦多了。本官有個想法,二位且過來聽一聽。”
……
許梁和王啟年在丁學政府上呆了兩個多時辰,才從丁學政家裡出來。出了丁學政府門,王啟年卻沒有隨許梁一道返回西安府別院,而是帶了兩名青衣衛,縱馬出了西安府。
回到別院,許梁剛坐下沒多久,黃道周和何僉事幾乎前後腳地來到別院。
許梁在客廳裡見了黃道周和何準。
何僉地先拱手說道:“許大人,下官親自到按察使司檢視一番,果然發現那江文書被單獨關在一間廂房裡面。而且陸知府的案子,下官也查問過了,從案卷上看,陸知府是涉嫌貪墨課稅銀兩。”
許梁哼哼一聲,表示不屑。又看向黃道周。
黃道周拱手道:“大人,段千戶向按察使司要求要監審陸大人的案子後,據段千戶帶給下官的訊息,按察使鄧水清決定在九月初七審理陸大人的貪墨案。”
許梁想了想,緩緩道:“九月初七,那就是秋闈的前一天,嗯,還有三天時間,應當來得及。”說著,許梁又朝黃道周和何僉事笑道:“兩位大人辛苦了。”
這幾日許梁一系的官員侍衛神情嚴肅地在別院裡面進進出出,而且許梁又時常關到書房裡與手下們商量事情,連別院的守衛都增加了一倍人手,這種緊張的氣氛,即便是許江這樣一心備考的人也察覺出了異常。
許江自西安府學回到別院之後,恰好許梁在院中練刀法,許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