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她新制定的作息表。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每人各輪一個時辰,不掌舵的人立刻休息、睡眠、服丹或者進食(也就是把之前整段的睡眠時間化整為零)。本多之死讓我們少了一個人力,但減少了一定水和食物的消耗。我也發現了之前內功速成法的又一個弊端——
用少量築基丹刺激確實能快速讓真氣擴容,但是一旦中斷了一兩天(我們中間為了少積累丹渣,曾經停服丹藥,改吃儲備食物),原來擴容的真氣又會回落到原樣,而原先積累在爐鼎的丹渣依舊存在——畢竟是速成的方法,擴容真氣之後鞏固真氣規模的方法卻沒有,只是虛假的提高罷了。
我和慕容芷在之後的十天內僅僅對事務xìng的問題有所交流,沒有交換過任何私人問題上的意見,簡單到只是互相輪崗上的時候相互怒視。兩人的關係又跌倒了冰點,甚至比以前更冰。
終於,在第十一天的黃昏,我們的單桅帆船接近了風暴環。
這是白雲鄉外圍最後一道自然屏障,穿越過去後,直到陸地,都會是一片寧靜的海。
以上來自海圖的記載。
我的納戒中還儲存了母親給我留下的圖書文獻。
………【第十七章 風暴(二)】………
根據《地理志》的記載,我們的世界已知有五大部洲,世界的中心當然是天下中土,dì dū則是天下中土的中心。自矇昧時代以後就是華夏王統的所在,幾千年來…經歷了文明時代、武道時代、修真時代(我們現在的時代),我們華夏的王城從來沒有更易。
dì dū之外是中原九州,更外圍的四大海包裹著天下中土。
天下中土之外的萬邦億國之人被我們統稱為蠻夷。
渡過四大海之外的四大洋,就是蠻夷的國度
——東、西、南、北四大荒洲。
大荒的物候地理不能用常識揣度,比如我們在中原熟知的四季更替,五穀生長,在大荒全不管用。
你要在大荒接受並適應任何和你常識相悖的狀況。
白雲鄉並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大荒。
海圖上說它是東大洋上一個很大的島,屬於大荒的外圍,就像四大海是中土的外圍那樣。
但常識一樣不能套用在白雲鄉的地理氣象上。
大島被一個終年不止的風暴環如同牆壁一般罩住,和外界完全隔絕了開來。
憑人力是不可能泅渡的。
海圖作於一百年前,探險者是從天空飛掠而過,並沒有實際登島,只是從空中鳥瞰。
恩,不錯,這張海圖是修真者繪製的。
而且是能夠御劍飛行的仙家弟子。
當年我父親是搶了一支遠洋的船隊,從船主手上硬奪過來的傳家寶。
——如果有一天在中原混不下去了,他就要帶全家躲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圖還在我的手中,父親和母親已經不在了。
說起來,這一卷羊皮紙的壽命還要比人的壽命長。
不知道我能活過這卷海圖的壽命嗎?
我已經嗅到了鹹溼粘稠的海風,就像濱海城鎮的居民提前幾天就能觀察到龍捲風過境的異常天象。
我們兩人駕駛的單桅帆船能撐過去嗎?
父親的原計劃是用大樓船硬闖風暴環——他的估算是風暴環最多厚一里,我問過他推算的方法,他告訴我使用是的“拍腦門”這種天才的專利。
我想我們的大樓船或許能抗下一里厚的風暴壁,但單桅帆船透過的機率小之又小。
——不足十分之一吧。
我學著父親使用了下“拍腦門”的估算方法。
——可我們不能掉轉船頭,因為資源不夠我們的船飄到任何附近的無人島(如果有,這張海圖早就會標出),白雲鄉是我們所知的唯一一條生路。
我突發奇想:
如果連續幾天服食“煮雞蛋”(丹渣問題暫且不考慮),到時我攢夠了jīng力(就像把機械上足發條,短暫提升到現在三四倍的耐久力),然後撐到帆船被風暴打破前,跳海泅渡,不知道能不能透過風暴壁?
我盤算要不要把這個計劃告訴慕容芷,或許她能提出更好的補充建議?
但想到最近幾天我和她的僵硬關係,又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慕容芷和我輪崗的時候,我在後艙的毯子上翻來覆去打滾,睡不老實。
“有什麼事說吧,不要做怪樣,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