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拍打後背,一邊大聲向外邊命令。
“沒,沒,咳咳,咳咳。哎吆,噎死我了!”王二毛擺擺手,笑著表示自己沒事兒。“這夠娘養的饅頭也欺負我。大娘別多心,我不是罵您。我最近好像點子很背,走到哪裡就不得安生!”(請到hotsk訂閱正版)
“我看你是無論走到哪兒,都攪得哪裡不得安生吧!”程名振笑著撇嘴,伸手在王二毛後頸下五寸處拍了拍,順利幫對方解決掉了麻煩。“慢慢坐下吃,沒人跟你搶。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堂主了,再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小心無法服眾!”
“在他們面前,嗯,嗯!”王二毛挺胸拔背,擺出一幅江湖老大模樣,“好歹咱也當過半年捕頭,沒吃過羊肉,還沒見過羊跑麼?”
這話逗得大夥啞然失笑,屋子裡的氣氛驟然熱鬧。程朱氏感激王二毛對自己一家的幫助,像對自己兒子一樣給二毛夾菜添飯。王二毛也不客氣,風捲殘雲般,瞬間幹掉了三個面饢,兩碗米粥。然後舒服地拍打拍打肚皮,“飽了,終於飽了。大娘做得東西,吃起來就是舒服。我先回家去打個招呼,然後再過來。小九哥慢慢吃,整個縣城基本已經被鉅鹿澤的人拿下來了,幾個大戶的宅院也被弟兄們團團圍住,頂多再堅持兩個晚上,保證能破!張大當家住進了縣衙門,他說如果上午有時間,要咱們兩個一起去見他一趟。很多事情,他想跟你慢慢商量!”
張金稱怎麼突然客氣起來了?程名振滿臉狐疑。王二毛向來不喜歡觀察別人的臉色,拍了拍肚皮,大搖大擺地出門。數息之後,隔壁院子裡邊又響起了他剛開始變聲的怪異嗓音,“這麼多漂亮妞,你們哪個搶來的!趕快藏好,藏好,別……什麼……”
程名振搖頭苦笑,忍不住開始羨慕好朋友的灑脫。當捕頭就當捕頭,當流寇就當流寇,完全都看做謀生手段,一點也不會因為身份變化劇烈而尷尬。
也許在生存問題面前,很多事情,包括是非善惡,都要遠遠靠後吧?
這樣想著,他的神情又開始變得凝重起來。眼中依稀閃起兩道星光,一點一點,慢慢變亮。
酒徒注:各位老大多少訂閱點兒吧。我知道價格有點高,但訂閱太低,畢竟涉及到酒徒的臉面不是?
第二章 西顧 ( 二 中)
半個多月不見,張金稱的氣色看起來比程名振記憶中好了許多。臉上少了幾分暴戾,一雙刀刻般的眉毛之間,也增添了幾分英武。只是剛從林縣令家裡抄出來的官袍穿在他身上不太合體,肩膀略顯寬了些,下襬又太短。雖然是在桌案後高坐著,看上去依舊像枯樹上掛了條破麻袋片兒,軟塌塌的甚為寒磣。
他本人對這身衣服卻非常滿意,舉手投足間加著小心,唯恐將其在桌案角上掛脫了線。看到程名振和王二毛兩個向自己拱手施禮,甩了甩袍袖,伴著一聲輕咳,低聲道:“免了,免了。都是老熟人,多什麼禮啊。***,這縣太老爺的位置好高;看什麼都得低著個頭……”
“草民見過張大人!”王二毛上前幾步來到跪石前,做了個雙膝下拜的姿勢。張金稱一個憋不住,立刻笑噴了出來,“你個臭小子,就知道埋汰俺。趕緊滾一邊找地方坐好,大夥已經等你們兩個多時了!”(注1)
“謝張大人賜座!”程名振亦被在場諸人的滑稽樣子逗笑,拖著長腔給張金稱見禮。然後快速向四下掃了一圈,跟在王二毛身後,在縣衙大堂找了個最靠外的椅子坐了下去。
“上座,上座,你是九寨主,別搶底下堂主的位置!”張金稱的心情非常愉悅,笑著提醒程名振。後者臉上瞬間表現出來的詫異讓他很滿足,兩眼眯縫成一條線,嘴角也彎成了八字形。
“大當家救了我的命,我還沒來得及答謝呢。寸功未立,幾位寨主面前,哪有我的位置?”程名振陪著笑臉向上拱手,一半話說給張金稱聽,另外一半話說給門口幾道瞬間收縮的目光。
謙虛的效果幾乎立竿見影,眾堂主眼中敵視瞬間減弱,坐在張金稱旁邊的幾位老寨主輕捋鬍鬚,臉上隱隱露出幾分讚賞。
雖然屁股底下的胡凳胡床都是四下搬來的,高矮寬窄很不統一。但眾頭領們卻在暗中維持著既定的尊卑秩序。以坐在縣令位置上的張金稱為最高,向下依次是二當家薛頌,三當家杜疤瘌和四當家王麻子。擺在薛頌面前的筆墨紙硯原本都屬於董主簿,換了個主人後,依舊被收拾得甚為齊整。三當家杜疤瘌和四當家王麻子臉上的神色與郭、賈兩位捕頭一樣桀驁,冬日的陽光從窗**進來,清晰地照見他們脖頸處的老泥。緊挨著他們兩人的幾張胡凳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