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掀起門口的垂簾時,剛好碰上手持箱子的噶爾。
噶爾雖然有點嚇到,但立刻恢復平常那種冷靜透徹的態度,舉起手上的箱子壓低聲音表示:
“我有話想跟您說。”
“單獨嗎?”
“最好也能請桑布扎同席。”
“那正好,現在舉行酒宴的房間裡面應該只剩下桑布扎。”
松贊·乾布先行走了出去,和噶爾一起來到房間。
一進到房間,只見桑布扎還坐在糕點前方。
“茹央妃夫人的狀況怎麼樣了?”
桑布扎放下交叉的兩臂,轉過頭來問道。
松贊·乾布將巴桑的見解和茹央妃的狀況告訴桑布扎。
聽完全部的話後,桑布扎指著裝糕點的碗。
“茹央妃夫人是在吃下轉過之後立刻倒下的。夫人原本身體就不好,加上夫人吃下糕點時的樣子來看,應該是因為毒而產生的驟變沒錯。只是……”
桑布扎粗魯地抓著頭。
“但就算是這裡面有毒,問題是,到底是誰下的毒?當初因為這是尺尊夫人做的糕點,所以才沒有進行試毒的……”
“請看這邊。”
噶爾不理會桑布扎的報告,徑自在松贊·乾布他們面前伸出手上的箱子。
開啟箱蓋一看,裡面是五顏六色的小布袋。松贊·乾布原本要伸出手去拿,卻突然想到什麼般而停下動作。
“這裡面是毒吧?”
“是植物的種子。”
“但幾乎都是有害的吧?”
松贊·乾布眯起眼,用指尖輕撫布袋的表面。很久以前尺尊曾讓他看過還包在這鮮豔布袋中的種子。
“…糕點裡面摻雜的是這箱子裡面的種子嗎?”
“目前還不能確定,但犯人是想讓人這麼覺得的吧?”
噶爾冷靜地將與尺尊的對話內容重述一遍。
包括有人偷偷從尺尊房間拿出那個箱子、箱子被放在廚房、尺尊表示朽羅的種子有變少等等。
當噶爾口中說出朽羅這個字時,桑布扎立刻皺著眉頭,提出不同意見。
“聽說朽羅的種子非常苦,我去印度留學的時候,曾聽過好幾次。朽羅種子雖然可以當作治療腹痛的藥,但若是藥量弄錯,就會全身發顫,甚至可能丟掉性命。”
松贊·乾布喘了一口氣後,看著箱蓋上方綻放著七彩光芒的花鳥螺鈿。
“尺尊一直很怕會有人不小心吃下這個種子、傷到身體。”
“是的,記得利吉姆殿下年幼的時候,也曾被尺尊夫人叫去當面警告。但尺尊夫人也有可能是利用這一點。”
噶爾冷淡地斷言。他的意思是說,其實是尺尊下的毒,那些都是為了隱瞞這件事所演的戲。
“總而言之,得好好調查一下廚房才行。”
松贊·乾布準備站起身來卻被桑布扎叫住。隨後勒贊進到屋內,他慌慌張張地向松贊·乾布行禮,接著半跑步地來他面前。
“我儘速問過廚房的人大致上的情況了,可以現在稟告嗎?”
“嗯,說吧。”
松贊·乾布答應後,勒贊點頭示意,並激動地坐了下來,快速闡述問到的內容。
“宴席上的菜餚全部都經過試毒,廚師、侍者、侍女和衛兵的話都一致。只有尺尊夫人親自做的糕點,沒有經過試毒就端上來了,糕點的事前準備,像切果實這些全是尺尊夫人一手包辦,廚師只有幫忙調解爐灶的火和取水而已。”
“紫檀之箱放在哪裡?”
“嗯…紫檀之箱…嗎?”
勒贊一臉疑惑,視乎不曉得那是什麼,他的眼神遊移,最後才將視線停留在地板上的箱子。
“…尺尊夫人有帶這個進廚房嗎?”
但勒贊馬上反駁自己的自言自語。
“沒有人提到這一點,我之後再去確認一次。”
“但是就算是尺尊夫人犯下的罪,她想要茹央妃性命的動機是什麼呢?”
桑布扎環視現場所有人,這是勒贊小心翼翼地回答:
“這個嘛…應該就是為了建造寺廟一事,互相對立的巴桑大人和尺尊夫人所舉辦的。雖然茹央妃夫人表面上並沒有反對,但夫人對這件事感到不太滿意是眾所周知的事。對尺尊夫人而言,說不定會把這場酒宴看成是對她的責難。”
噶爾嗯了一聲。
“現在該怎麼辦?松贊·乾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