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貓兒偷偷哭泣的那一幕,他心窩裡憐惜。
“她傷心什麼?”蔓蔓從沒有想過林佳靜會為什麼事傷心。林佳靜重要的爸爸林文才健康平安。
姚子寶沒吱聲。他能怎麼說呢,說直覺裡她是為他傷心。
蔓蔓想到妹子,開始要求起他:“上回我和你說過了,你們要談,等她上了大學再說吧。她家經濟和我在溫家的時候一樣。說白了,如果她考不上大學,她爸培養她這麼多年的心血全白費了。”
溫家人的經濟,越老實的人越窮。林文才單獨扯拉大這麼一個女兒可是容易,年紀都近五十的人了,天天還得熬夜班。要不是林佳靜孝順,知道父親賺錢辛苦,在京城裡省吃儉用,爭取獎學金,林文才,可能在老家自己三餐都得吃白粥鹹菜來支援女兒在京城裡唸書。
蔓蔓愛的也就是林佳靜這點,換做她妹子溫媛,巴不得從父母口袋裡多掏點錢,美其名曰這些都是投資,投資越多,將來回報越大,也不想想她養父賺一分錢都不容易。
而這樣的生活經歷,在姚子寶、陸歡他們眼裡,可能就像是電視裡面播放的採訪,可以同情卻沒法體會。
這兩個年輕人,與小時候下鄉吃過苦頭的兩個爺還不同,打一出生,都是生活在優越的家庭條件下,哪知道真正被生活所逼到的苦是什麼滋味。
“等你們哪一天,忽然發現手頭裡連點肉都買不起了,你們坐在街頭看著一隻狗啃骨頭都流口水,你們就知道那滋味了。”蔓蔓嘆息。
小時候她就試過這滋味,沒有肉,一點骨頭放在小嘴裡嚼,津津有味可以嚼完一頓飯,這樣,即算是豐富的一餐了。
不過,憶苦思甜的東西,如果與現在的年輕人講多了,年輕人並不理解。她弟弟陸歡算頭一個,風流瀟灑地撥起頭髮,說:“這有什麼?沒有錢,可以賺啊!”
至於能不能賺到,只能說明你自己有沒有能力。這是陸家人激進的觀點。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所以和弟弟說這些話等於白說,但是,她不是說給她弟弟聽,是說給姚子寶聽。
姚子寶不像陸歡,在蔓蔓說完這些話後,臉,是整個埋進了陰影裡面。
他一廂情願的做法,沒有顧及她和她的家人,是自私了嗎?
路上,接到了意外的電話。是東子從醫院裡面拿媽媽的手機打來的。
昨晚小傢伙需要觀察病情,在醫院裡過了一夜。對此,蔓蔓和老公都挺放心的,因為有趙文生在。
“舅媽,我們現在要回家了。”小傢伙向舅媽報信,為的是能儘快見到舅媽,說,“舅媽你在家嗎?”
“東子,你退燒了嗎?”蔓蔓沒有急著回答小傢伙的問題,問的是孩子自己的情況。
“退了。”小腦袋瓜點點,並且呈現出男子漢的氣概,“不過是一點小燒,其實沒有必要住院。”
蔓蔓聽到孩子後半句話樂了,道:“你拿了你媽媽的手機,你媽媽呢?”
“我媽媽去結賬,還有以我的藉口去找那個男人了。”小傢伙氣哼一聲,有點不甘心,在於發現自己一病,居然變成了媽媽和那個男人之間的催化劑。
“什麼那個男人,你要叫趙叔叔。”蔓蔓教育小傢伙不能沒有禮貌。
小嘴巴扯一扯:“可這個趙叔叔是隻狐狸。”
“你不喜歡他?”蔓蔓小心翼翼徵求孩子的意見。
小臉蛋皺巴起來認真思考,卻是很實際:“他還不錯,沒有給我打針,只讓我吃藥。”
蔓蔓捧著肚子快樂死了。小孩子的腦瓜怎麼樣的邏輯她都想不明白,或許,趙文生能明白。因為趙文生都能把孩子哄得乖乖的吃藥。
“舅媽,我回家後去找你。”有了昨晚的經歷後,小傢伙對舅媽更依戀了。
“我現在出門在外,可能要中午回來。你不用過來找我,你是病號,等會兒舅媽回來,去你家找你。還有,你現在在醫院裡不要亂跑,不要讓你媽媽找不到你。”蔓蔓一連串地吩咐小孩子,到最後都忘了小孩子能不能記憶這麼多。
果然,小傢伙只記得她最後一句,小嘴巴反駁:“那不可能。我媽媽和他,就坐在隔壁。他們更怕我丟了。”
接著,小臉蛋在聽見舅媽被自己逗得開開心心地收了線,嘴角詭異地一扯。小傢伙沒有爬下床,因為太大的動靜會驚動到那個男人,只是把脖子往前伸了伸,時而緊張地抽下小鼻子。
蔣梅拿著軍衣,想起今早上自己醒來時,不僅是躺在床上了,而且身上披著件被子和一件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