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震東也笑道:“旗弟萬勿如此說,你屢次立功,自當應犒賞升官,如你自個兒不爭氣,兄弟我也相助不了。旗弟昔日江湖上稱你是‘追風劍’,有你出馬,兄弟我放心得很就是。”
各人見時震東待部下如此和藹莊重,更難怪手下將士,都矢死為他效力了,朝廷權官顯要,甚少如此,心中不禁對時震東肅然起敬。
帥風旗道:“我這就去調整兵隊,搬運箭矢、火器等。”
時震東道:“好。”
鐵手忽然道:“帥先生。”
帥風旗因時震東之引見,已知鐵手大名,當下回揖道:“鐵先生有何見教?”
鐵手道:“那孫老闆叫什麼名字,你可知道?他是否土生土長在這兒?”
帥風旗道:“這廝倒是三個月前才搬來的,好像是京城裡的人,沒什麼家屬,那幾個夥計就像似他的親人,他叫孫天方。”
帥風旗果然不愧是時震東座下得意子弟,就連一個小小的掌櫃,都打聽得那麼清楚,記得如此詳細。
鐵手沉吟道:“孫天方?他在這兒還有沒有別業?”
帥風旗道:“沒有。他就是經營那一間店子。”
鐵手道:“哦。”
周冷龍忽道:“帥老弟,待會你兵馬來時,一律手系紅中,免得火起時刀槍無眼,不易辨認。”
帥風旗點頭道:“周將軍提點得是。如鐵先生沒有什麼要問的話,下官要去辦事了。”
鐵手笑道:“騷擾了,先生自便。”
帥風旗向諸人一揖,匆匆去了,燭火被勁風掃得搖曳不定。
周白宇忽然沉聲說道:“計劃可能要改變。”
鐵手點頭道:“周兄高見,與我不謀而合。”
周白宇道:“鐵兄高見?”
鐵手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一更甫過,打更人疏落的腳步,消失在巷子的轉彎處。
這打更人年年打更,月月打更,夜夜打更,已經夠厭倦了,那些走了一遍又一遍的路,閉著眼睛也可以走,所以他根本沒有張望,因為這齷齪的街道沒有什麼值得他張望的事物。
只是他沒有料到,今夜這街道兩旁,竟伏著五十名全縣最精悍的差役。
打更人昏黃的燈籠遠去後,帥風旗一躍而出,右肩掛了一條血紅的布條,一揮長劍,那五十名差役,立刻躍出,也是右肩掛紅布,躍進牆裡,八方埋伏,圍住客棧,了無聲息。
帥風旗隱隱約約可以望見,全店悄無人聲,想必都已撤走一空,但摟上三間小房,仍燈火熒然。
第一間房裡有八個人,竟團團圍在桌前,桌上點一盞昏暗的小燈,不言不語,沒有動作;第二間房裡燈火明亮,不見有人。第三間房裡有兩個人,正打坐練功,另外一個,正在撫拭著鋒利的長刀,想必是沈雲山——滄州“鐵血大牢”的十二統領之一。
帥風旗也是身經百戰的武官,在此刻竟不知為什麼,手心隱隱出汗。
大家伏著,沒有聲張。
帥風旗緩緩拔出長劍,長劍在夜色中發出森然的厲芒。
十五名差役在弓上裝上了火箭,十五名差役弓上裝了麻藥,二十名差役潛伏在每一處出路,拔刀布網,靜靜等待。
只要火箭一發出去,全店即時燃起,凡是企圖衝出來的人,都用箭射他們的手足,一旦中箭,全身便會發麻,束手就擒。
就算能避過暗箭的,埋伏在所有出路的差役都會一擁而上,把他們一網打盡。
他們都知道“絕滅王”楚相玉,不是好惹的,而“嶺南雙惡、天劍絕刀”也不是易鬥之輩,至於“天殘八廢”,單看到他們的樣子就沒有人膽敢去碰,何況還有滄州知名的刀手“長刀“沈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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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伏道奇襲
這一役是敵明我暗,的確是佔了上風,這點帥風旗是知道的。
可是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一擊,一旦失敗,這種優勢便沒有了。誰要是與“絕滅王”正面交鋒難免會心驚膽戰,難有勝算的。
“一到兩更,馬上出擊”,這是時震東的命令。
兩更了。
沒有人能想象得到,這寧靜無聲的客店,一下子變成了火海!
除了火燒的聲音就只有發箭的聲響。奇怪的是,樓上那三盞不同的燈,一直沒有熄滅,那些人,也似無所覺。
帥風旗甚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