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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部分

”不論如何不快,倒說得詳細,還是很敬業。

那三個御醫便也在邊上補充道:“恰如謝院判所述的,咳嗽、胸痛、喘息……”、“手足煩熱、盜汗、虛煩之故,夜來也不得眠!”、“依著下官看來,是因胸中氣滿,喘息不便,內痛所引……身熱……”聽著他四人所述,丁一基本就差不定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了。

於是丁一揮手教興安等人退下,這司禮監太監開始是不願意的,丁一冷眼掃將過去,卻是道:“為著見濟這病,皇帝尚且願意依學生之請,公公卻就定要來與學生過不去麼?你在此間,彼等如何敢放開了說?”興安無奈,也只好遠遠退開。

“說吧,爾等診得是什麼病?”丁一望著這四個醫生,放下茶杯,鄭重地望著他們,“皇帝也好,司禮監太監也好,學生都教他們避開了,此間就只有你們四位與學生在此,沒什麼需要避忌的,直說就是了,若學生要構陷爾等,也不需要來玩這一出。”丁一說得坦率,倒是讓除了謝當歸之外的三個御醫放下心來,的確丁容城名滿天下,要害他們也不必如此。

卻聽得謝當歸不以為然地開口道:“直說又有什麼用?難不成說將出來。聽不懂脈象的丁總憲,便能治得了這病麼?”說罷他操起茶杯,一口飲盡了。全無半分官體地用袖子拭了,直視著丁一道,“總憲,下官原本還以為您是藏拙,後面要讓我等大吃一驚;此時方知,您真是《傷寒論》都沒讀過啊!”因為他們四人雖沒有明白說是什麼病,但是按著這些症狀。只要醫術不太差,不是三不五時醫死人或是揣幾個偏方四處撞騙的遊醫,正經的醫生。都能聽得出是啥病了,何必還要他們直說?就如丁一說的,要害他們也不用這樣,可見是真不懂。

“此病大抵是由相火上乘肺金而成。”謝當歸也不藏著掖著了。很直接說出他的結論。“皆心受病,氣血凝,故有成蟲者。”邊上御醫猶豫了一下,卻終於開口道,“謝院判,下官卻以為是肺勞熱損肺生蟲,在肺為病……”其他兩個御醫苦笑著道,“傳屍癆瘵。總歸補虛以補元,殺蟲以絕其根……”、“能殺其蟲。雖病者不生,亦可絕其傳疰耳,吾以為不若擬以古方……”

謝當歸又大怒,指著那個說要用古方的御醫罵道:“放屁、放屁!爾是巫是醫?先是說有人在詛咒小爺,結果大索後宮一無所得;現又要弄什麼芎歸血餘散、鱉甲生犀散!真真豈有此理!”丁某人聽著一頭霧水,似乎就是因著用藥的問題,吵了起來?

他忍不住問了謝當歸:“這兩味藥又有什麼問題?”

謝當歸瞪了丁一半晌方才開口:“聽聞韃子呼總憲為阿傍羅剎,言道是於黑夜之中總憲便是神祇,有各式神通,不知道是真是假?”他突然來上這麼一節,饒是丁一也算反應快,都不禁愣了一息才反應過來。

“各口相傳而失實,若有這等事,學生再便單騎出關去,白晝挖個樹洞睡覺,晚上去使各式神通,一路殺到碎葉水,安西都督府也當移址才對,何必放在兀良哈?”丁一也是很直接地告訴他,這是真沒有的,倒不是要宣傳無神論,只是丁一覺得神話自己真的幹不出來,“甚麼神通,按學生看,無非都是障眼法罷了。好了,老謝,這兩味藥有甚麼問題?”

謝當歸聽了丁一的話,臉色倒是好了許多,卻對那個說要用古方的御醫說道:“拿出來!不就是一本宋版書麼?你都敢用其方了,有什麼不敢示之於人的?方才我還看你在翻看,別說沒帶在身上!”說著便走了過去,向那太醫袖管摸去。

看來這謝當歸本時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那太醫是怕了他,從袖袋裡取出一本醫經,卻不住地叮囑著要小心,謝當歸那裡管他?快速翻到某一頁,把這書遞給丁一道:“總憲是敬鬼神而遠之的秉性,如此便不用下官多說,總憲一看便知,何其謬!”

丁一有點不明白,和鬼神扯得上什麼關係?再說他對中醫哪裡明白?不過書塞到面前來,他也只好接過來看,只看了兩行,丁一就覺得要瘋掉,這是一本宋代的書,這個方子,是註明出自《仁齋直指方言》,謝當歸翻到這一頁,是寫著“出《直指》卷之九,癆瘵”的字樣,入目一句就是“芎歸血餘散,治瘵疾先用此,次以鱉甲生犀散取蟲。”

下面的芎歸血餘散是怎麼回事呢?裡面一味藥,叫做紫河車,邊上有注得清楚“一具。即男子胎衣。水洗淨,酒醋再拆洗,用童尿並好酒煮爛”這不就是胎盤麼?下面還有一味叫做太上混元丹的,指明是出自“《醫方整合》”,那要求更加奇特“紫河車一具,用少婦首生男子者良。帶子全者。於東流水洗斷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