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騎士毫不猶豫的舉刀,然後狠狠朝南獄軍的脖頸劈下,隨著第一聲絕望的慘叫,驚恐萬狀的南獄軍們眨眼間便被隨後趕至的騎兵洪流所湮沒。
“走吧!”
大雨如注,滿地血屍,青雲飛擦了擦槍頭,將一塊已經染紅的白布丟在地上,申請有些落寞,殺的是自己人,同樣是南獄計程車兵,實在是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不知不覺,他已經把自己當做一個漢人了。
隨著趙信的死亡,柳伐和秦天昭也開始隔水對峙起來,金水以南,為秦天昭的地盤,金水以北,便是柳伐的所在了。
半載光陰,在西南的土地上,已經被分割為四個板塊,蠻族徹底退出了西南府便是一角,他們也不曾佔有,沐家在與柳伐的結盟下勉強支撐著,苟延殘喘,佔據在平南府周圍的一小塊地方,秦天昭也是沒有北上,始終在金水以南,四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或許他們都要站穩,或許他們都在等一個機會!
夏日炎炎,微風輕撫,燥熱中已隱隱有些清涼氣息。蜿蜒起伏的山路上,蹄聲嘀嗒清脆,揚起的塵灰中,疾速駛來兩匹快馬。
駿馬氣喘咻咻,口吐著水霧,不斷打著噴嚏,身上積滿灰塵,顯見已行了極遠的路程。為首的那個騎士衣裳臉頰沾滿了塵土,汗珠順著臉膛滴下,衝出條條溝渠,將他化成了一張大花臉。蜀道艱難,自入了川開始,道路便一直在崇山峻嶺中盤旋,所謂的官道也不過是在半山腰開鑿出幾條小路,狹窄無比,一邊靠著險峻的山崖,轉過頭來,就能看見腳下刀削似的巖壁和奔騰不息的江水。
再望腳下,石岸雲崖的銀沙江挾浪翻滾,來自大雪山的三川江川流不息,二江奔流到此,聚焦彙集,水掀巨石、驚濤拍案,嘩嘩的巨浪就彷彿漫天的雲雪,呼嘯著在山崖間撞擊旋迴,瞬間化作一隻桀驁的巨龍,怒吼著滾入長江之中。
“輿州,將軍,到輿州了!”
另一個騎士指了指兩邊一塊巨石,上面草草的寫著三個大字,顯然是很久之前寫的了。
那被叫做將軍的人看了一眼界碑,微微一愣,轉瞬,已是過了兩年,上一次在這裡,他遇到了天殺衛的襲殺,遇到了很多的人,發生了很多的事,很多人因為他而死,很多人也死在了他的手中。
只是這一年多的功夫,一切都變了,再走到這裡,又是另一種滋味。
“嗯,走吧!”
那將軍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點頭,隨即催動胯下駿馬,繼續朝著前面走去,快到中元節了,他要回去,只要不死,他都要回去的!
“先去吃飯吧,天氣很熱,對了,以後也不要叫我將軍,叫我公子便好!”
走了不遠,二人便是一頭大汗,為首的那人擦了擦頭上的汗,隨即轉過頭來,看著身後的護衛微微一笑,顯得很是儒雅,若是腰間再佩戴一枚玉佩,決計算得上是一個翩翩佳公子了。
“是,將……公子!”
那侍衛苦笑一聲,隨即又下意識的弓了弓身子,卻讓那人又是一笑。
“前面就是川府城了,休息一下吧!”
那人看了一眼路旁的一個攤子,微微一愣,突然又想起許多往事,好像就是昨日一般。
二人到了前面有燈光的地方,才發現不過是個麵攤。一個木杆上挑著一塊略微髒舊的布,算是地攤的幌子,布上只寫了一個面字,倒是簡單明瞭。有些昏暗的燈光下,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一個老人躬著身子,精神倒好,做面送面,跑來跑去。
一個大鍋裡面滾滾沸沸,老人切的手指寬的面下去,不一刻撈上來,熱氣騰騰,加一勺子熬了很久的大骨湯,一點青菜,然後端上來,只要兩文錢一碗。如果想要解饞,只要再加上幾文錢,就可以再要一碟葷菜或者老人自己調製的冷盤。
夜色已晚,老人的麵攤竟然還坐了五六個人,埋頭吃麵,津津有味。
“面的味道好不好,看看有沒有吃的就知道。”那人嚥了下口水,肚子嘰裡咕嚕。
“那倒說不定。”那侍衛也望著吃麵的人,“說不定他們和我們一樣,沒人做飯,只能囫圇湊乎一頓。”
“可是看他們的表情我就知道,這面一定好吃。”那人飢腸轆轆,“就這裡了。”“將……公子倒是飢不擇食。”
那侍衛並不反對,找了張桌子坐下來,依照別人的食譜點了兩碗麵,一碟滷豬手,一碟鹽羊肉。桌子上滿是油膩,他也沒有理由反對,二人都不介意,只吃了幾口就是忍不住的稱讚:“這面味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