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人婦,已是深居庭院了。
“走,陪我去一趟壽山吧!”
柳伐最後看了一眼那大門,隨即大步走開,竟是不再看一眼,就在此時,瑞園的門,突然開了,柳伐一愣,也是聽到了這開門聲,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那人,竟是有些失神!
一個女子從裡面走出來,滿臉抑鬱,當她一步步走出大門,突然聽到幾聲哼哧的聲音,不由皺起了眉頭,剛剛抬起頭,卻又痴了……
帝京,青石坊,柳府!
柳渙的宅邸相對城南來說,委實清靜了不少,沒有車水馬龍的喧鬧,也沒有人來人往的嘈雜。街面不算寬敞,由青石鋪就,街道兩旁皆是高牆大院,牆內兩邊人家種植的樹木竹子生長茂盛,探出枝葉,陰影將街面遮了一大半。
“夫君,為何近來總是悶悶不樂的?”
柳渙坐在亭中,神色有些鬱鬱寡歡,自從少武恆安入主東宮之後,他就幾乎沒怎麼笑過,一年多的時間,他從一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到現在,變成了萬人之上的朝廷大員,他雖是年輕,卻也格外的被器重。
炎少秉也是跟他說了好幾次了,欲將炎凝許配給他,甚至是少武恆安,也有這麼個意思,柳渙心裡也是十分矛盾,他與雲妃在一起,也有大半載的功夫了,只是雲妃卻始終沒有一點懷孕的跡象,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柳渙不想負了雲妃,只是炎少秉的一番好意,他也是難以拒絕。
自打雲妃入府之後,她也不要什麼名分,她知道,現在柳渙不同以往,若是讓人知道自己的出身,恐怕只是讓人恥笑,因此,她寧可委屈了自己,也不願意委屈了柳渙。
“呵呵,無事,來,為我撫琴,我想聽琴了!”
柳渙微微一笑,已然看到雲妃站在自己身旁,他伸手牽著雲妃,讓她坐在自己身旁,自己卻又微微閉上了眼睛。
“錚……”
優雅的音樂從雲妃的手指間奏響,不知不覺中,柳渙已經沉入夢鄉!
“唉!”
雲妃落寞一嘆,看著眉頭皺的很緊的柳渙,放下了手中的琴,隨即悄然走到了柳渙身邊,伸出柔荑,輕輕的為柳渙松著眉頭。
漸漸的,柳渙眉宇之中終於平靜下來,不再皺著,此時雲妃才未然一嘆,她什麼都知道,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每日炎少秉來之時,或多或少,都會提點兩句,以她的性子,怎麼會聽不明白炎少秉的意思。
她垂下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苦笑一聲,為柳渙披上一件寬大的薄衣,隨即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柳渙,竟有些痴了。
不管在西南府打的有多火熱,在西北有多亂,只是在帝京,從來都是一副繁華的場景,朝野的動盪對於帝京的百姓來說,完全沒有什麼影響,只是茶餘飯後,大家閒敘的話題罷了!
只是在朝中,卻是人人自危,自從少武恆勇自殺之後,朝野動盪,大批官員下馬,最高者便是當朝禮部尚書,也是少武恆勇的授業恩師,對於叛逆之徒,少武卿從來不會手軟,更何況,當朝太子,總是要有些人去殉葬的!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皇帝已經死了,沒想到,到頭來,死去的,只是一個太子,以及無數為太子陪葬的人,這其中最有些坐不穩的就是炎公道了,
當日少武卿派出人手希望他來支援,做一個選擇,只是他遲遲不動,早就在事情發生之前就託病不朝,幾日的功夫,大夏卻發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變化。
人老成精,炎公道做了一輩子的官,他看的很開,只是他始終沒有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就是因為他沒有做出選擇,所以他現在有些坐不住了,有時候,不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有時候,不選擇卻意味著對立,他有些後悔了,他錯過了一個站隊的機會。
“少秉,凝兒呢,又去瑞園了嗎?”
炎府之中,兩個人在堂中坐了良久,父子二人如同陌生人一般,始終不說一句話,直到炎公道清了清嗓子,嚥下一口茶水,這才開口了。
炎少秉眼中有些複雜,他看了看父親,微微點點頭,他們一家,都是頑固的性子,小到他的妹妹,大到他的父親。
那夜少武玉前來炎府,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他也是極力勸阻炎公道,只是炎公道優柔寡斷,始終不肯下定決心,如今,已是被排斥出了那個圈子。
“是的,凝兒還在瑞園裡,一切安好,父親大人放心便是了!”
炎公道搖搖頭,站了起來,踱步半晌,終於又道:“你可曾再與那柳渙提起凝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