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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此後,這件事情就連整個湖北都知曉,一時間訊息遍佈,處處是通緝抓拿殺害武昌知府犯下大罪的李觀魚,只可惜難以捉拿到他,後來隨著時間推移,當初轟動一時的兇殺大案才漸漸低落,一直拖著最後不了了之,逐漸被人遺忘。

而就在斬殺武昌知府之後的第二rì,武昌城外一處荒郊土崗上,衰草長生,鬱郁落落,甚是悽荒,兩座低矮的土墳前方豎著兩塊墓碑,對面只孤身站立著一個青衫男子,除此之外,一無所有,遍地只有綠草黃土。

李觀魚呆在那兩座土墳前,孤零零地怔怔瞧著墳墓,這兩座土墳正是他父母兩人的落葬之地,直到他從監牢裡面私自逃脫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全家早已敗破,父母全都去世,經由婉雪嬌一事李家為了跟武昌知府打官司救自家兒子,早已將家底積蓄蕩個淨光,最後卻反被武昌知府抓住把柄反打一記,乃至全家被抄,府落宅院全被官府沒收充公,李雪岑夫妻先後因此氣死,其餘人被髮配別處,李家早已家破人亡。

婉雪嬌死了,父母死了,全家也早已破敗無人,他被武昌知府和吳家人害到如此境地,只餘自己的一條xìng命還沒被他們奪去,他滿心淒涼憤恨,報仇心切,當晚便直入府衙親手持劍斬殺了首惡武昌知府,報了家仇。

如今,他在這裡獨自為父母起了兩座土墳,前面分別豎了一塊石碑,算是來祭奠去世的父母。

荒棄的土崗上,只有孤零零的兩座土墳並列於此,他獨自站在這裡,一直瞧著。

為了他,李家最後破敗,李雪岑夫婦也因此去世,他怔怔地瞧著面前兩塊墓碑,面sè沉默,說不出一句話。當他瞧到父親的墓碑時候,不禁又想起了這麼多年來,父親從小對他的諄諄教導,尋人教他學武,尋人教他讀書,少年時光中,讀書學武聲聲不斷。李雪岑時常督促以至平時面目神情對他有些刻板嚴肅,直到後來他三次落榜再也難以讀下書去的時候,因為對他的期望斷絕經常對他怒sè相視,甚至大發雷霆,引得他不滿心懷牴觸,每次針鋒相對,父子兩人矛盾越深。

當時他十分不喜歡父親的臉sè,只想迴避,永遠不見。

可是,如今,現在他想再見一眼,也不得相見了。

想到這裡,他心底禁不住一陣觸動,多年來不服從父親管教訓斥的反叛直到這時才生出一絲悔意,才漸漸明白是自己錯了,是自己辜負了父親當初的一片苦心和期望。

他孤身而立,面sè淒涼,心中悲傷,眼角不知為何有些發酸,最後瞧著面前的墳墓,漸漸發紅。

陣陣涼風吹來,青翠茂密的黃土崗上長草一陣陣隨風輕輕擺舞,淅淅瀝瀝的雨點漸漸打溼了他身上的衣衫,他身形依舊一動不動,這時再也忍耐不住,跪下撲在土墳上,瞧著眼前默默無語的墓碑,淚水流出,哭道:”爹,娘,是兒子不孝,是我害死了你們,害得家破人亡,是我錯了。爹,是我錯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以前不聽你的話,沒有好好讀書,考中功名,也不該學這一身武功。爹,是我錯了,若是當初我肯聽你的話,好好讀書,考中功名,將來入仕做官,像你一樣重振李家,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學了一身武功到處惹事,招來禍端,最後變成如今這樣,也不會害死你和娘,爹,我知道錯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青衫撲在土墳青草之上,雨點隨著清風陣陣打落在衣衫,荒崗之上只傳來一陣陣哭訴聲:“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雨點漸大,逐漸蓋過淹沒了這股哭訴聲音。

………【第二十章 男人其實像海洋(四)】………

時光歷經變遷,

如今又是十多年過去,當初身邊所有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乃至親手教他武功的師父劉風塵現在也離開了人世。'。。'

清風吹拂,卻難以感覺停止下來。

時間總會流逝的,過去的人和物也會漸漸消散。

可是總有一種心緒消解不了,不知到底是什麼心緒。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又緩緩的睜開來。

記憶中的風雨停歇,進入眼中的還是現在充滿溫暖感覺的陽光,照遍了全身。

白勝男還靜靜地坐在旁邊,注目瞧著他,過了一會兒,她問道:“師兄,你講完了嗎?”

他卻一言不語,眼睛瞧向面前清晰見底的潭水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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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往事,如同流風迴雪,雖然已經歷經過了十多年時間,可是在他的眼前,卻如同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