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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得,只得和螢姬一起摸索數日,總算找出和他們的相處之道。

“殿下方才不夠疾言厲色,下回罵得兇些,他們心裡許會更舒坦。”

即家妹妹豎起食指,一本正經地調侃。我不知做何表情,只得扯了扯嘴,搖頭走向朱門,便見真正一本正經的即家兄長已然牽馬候在宮外,直待我翻身上馬,仍是目不轉睛,端詳我一身不倫不類的朝服,然未多言,待我坐穩,默然牽起馬韁,走去議政的乾元殿。

“看我今兒個可像翩翩貴公子?”

雖是沒話找話,可當初設計這身禮服,熬了兩個通宵,適才瞥見朱雀守目露「果然如此」的無奈眼神,多少鬱結。可依木頭不擅溜鬚拍馬的淡漠性情,自不指望他會擠出笑臉,熱烈稱頌德藼殿下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聽他沉悶地嗯了一聲,即使被逼無奈的虛應,我亦是小有成就,滿意一笑:“多謝誇獎。改明兒我給你和螢姬各做一身,當是我們三人同氣連枝。”

他偏首望我,敬謝不敏。我淺笑揚眉,可瞥見他腦後中規中矩的武官髮髻,笑容微凝,忖了一忖,儼然打廣告:“只要穿了本宮做的衣服,就能和本宮一樣,不用守宮裡的規矩,這樣你就可以蓄回你過去的髮式了。”

直到初見他的故交川津藩少主鶴卷昭人,我方知雲桑男子蓄短髮。可為掩人耳目,回到我的身邊,他留長了頭髮,棄了先帝準其保留雲桑風俗的特許,亦棄了提醒自己曾是雲桑人的執拗。為了我這樣一個只會拖累他的女人,決然如此,除了允下微不足道的承諾,令他尋回失去的象徵,我根本無以為報。可在這尚算誘惑的條件面前,他只淡一笑:“等到殿下他日即得大統,微臣便可蓄回原來的髮式。”

反將我一軍,這塊木頭確只有表面老實。相視一笑,迎向秋日的晨曦,他沉然帶我走向往日鮮有女子涉足的乾元殿。只是我算準時辰,先於眾臣抵達,卻見穿戴齊整的歸家祖孫已然靜立崇輝門下,向我躬身施禮:“微臣歸仲元拜見德藼殿下千歲。”

歸氏若要東山再起,惟有倚賴手握重兵的德藼親王。對外孫女初涉朝堂這般慎重,亦是自然。可古代不比現代醫學發達,常言人生七十古來稀,更毋庸兩年牢獄之苦,令這六旬老人落了風溼,我趕緊下馬扶起歸仲元,半是客套,半是歉然:“勞外祖清早迎候在此,承乾慚愧。”

老者躬身推謝,淡然抬首,打量我一身與禮不合的怪異朝服,微笑搖首:“眾矢之的。”

誠然,近來宮裡最津津樂道的話題,莫過於皇帝陛下的背倫與德藼親王的率性妄為。可女兒家濟身男人的天下本便是眾矢之的,我又何懼被人多笑話一回,清淺一笑,望向他身後的溫儒男子:“這位可是崇和表兄?”

其實早在四年前初到北地的時候,便與這歸家嫡長孫在滿芳樓裡有過一面之緣。彼時他匆匆現身,我亦不過遠遠望了一眼,未有看清他的長相,現下端詳,淡定從容,沉穩持重,隱有祖父喜怒不形於色的大家風範,是為政客之中最該設防的典型。所幸本衷迥然,我們仍是殊途同歸,我朝他淡然一笑,可不知為何,歸崇和凝住我的面龐,兩眸邃然,隱有痛色,不由暗驚,佯作未見,不動聲色,點了點頭,負手背後,側身向內讓了一步:“歸相請。”

老人微愕,即揚淡笑。朝堂之上,他非是我外姓祖父,乃是當朝權相,見我對朝堂的潛規則已有所悟,欣慰頜首,與歸崇和先行走過崇輝門,留下我與朱雀守平靜相望。

“對我說聲「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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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聽我道此不知所謂的現代語,墨瞳轉瞬一抹惘色。然即恍悟,淡淡道了聲:“加油。”

而今惟餘即家兄妹與我同舟共濟,也只有他們二人知曉從容不過是我的表象,初涉朝堂,難免惶惘。望著溫柔鼓慰的男子,我如釋重負,禮尚往來:“我走了。”

忽聞只有他方能聽懂的雲桑話,微是一怔,即便溫笑回以母語:“萬事小心。”

我淡柔一笑,頜了下首,不約而同地背身,他牽馬遠去,我負手卓立宮門之前,遙望巍峨奇秀的乾元殿。

一入宮門深似海,已然斷了回頭的路,只有舉步向前,不成功,便成仁。

我淺笑,抬起下頜,不卑,不亢,徐步向前,沉然走向扭轉我一生的肅華宮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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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stige》(《痕跡》) 中文歌詞 摘自百度

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