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泉夭聽著蟲鳴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感到深深地無力,珠簾碧波盪漾,在黑夜之中宛若鬼魅,她就像睡在地獄之中,想要掙脫,可是總有什麼牽扯著她,想要放肆的大哭,可是她發現自己真沒用,連哭的勇氣也沒有。
她起來,披上衣服去找羽苒,當她路過石子庭院的時候,羽苒正坐在庭院下,彷彿知道她要來一樣,手邊已經溫好了茶,茶香在空氣之中婉轉,沁人心脾。
“原來你也沒有睡?”她淡淡的走過去,月色如水,人生幾許。
“恩,沒睡。”羽苒淡淡的看著她,順勢的將茶往谷泉夭這邊推了推,“怎麼了?”
石子鋪成的花叢之中點綴著明燈,不遠處相隔,明燈因為桌布的原因而呈現出不同的顏色,燈油之中夾著薰香,隨著燭光的燃燒,香氣撲鼻,這種香與花的清香融為一體,聞上去令人神清氣爽。
本來就沒有睡意,如今這般,她更加沒有睡意,她雙手交疊,趴在桌子上。
“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其實我很想去看看夜如姐姐出嫁是什麼樣的,她跟我一樣,是個苦命的女子,啊,不應該這樣說……”她端起茶,喝了一口,繼續手撐著桌子,蝶翼般的長睫一閃一閃,沾染了月華的靈透。
“我比她幸運得多,可是這樣很不好,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姐姐,成全了一個就要失去了另一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看著羽苒,對面的人,清淨如水,難道真如皇后所說嗎?犧牲一個成全另一個,這樣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問題真是傷腦筋。”羽苒輕聲道。
“我也覺得,就像你有兩個哥哥,都喜歡一樣東西,而你只能幫助一個哥哥,你會怎麼辦呢?”
谷泉夭一說完這句話,就意識到自己又多嘴說錯話了。
太子與二殿下不都是羽苒的兄長嗎?他們都在爭皇位,而皇位只有一個。
就像皇后,她犧牲羽苒去替太子鋪路,為的不就是捨棄一個成全另外一個麼?
她此刻寧願自己沒有思想,這樣就不用去想,不用為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代價。
“其實,這也不是這樣難以選擇,你想想,無論你怎麼選擇,太子還是會迎親太子妃,你的選擇影響根本不大,就算你為谷良娣而傷心,你的傷心根本不能改變這件事,如果太子不迎親太子妃,那麼傷害的是三個人,如果這樣做了,至少還有兩個人是幸福的。”
羽苒看著谷泉夭雲裡霧裡的就笑道:“所以這不是你選不選的問題,你只是一個局外人,你改變不了那個結局,所以為什麼不好好的走那個過程呢?”
“人能夠做的事太多了,不能做的也太多了,而我們只需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來去隨風,坦坦蕩蕩。”
谷泉夭聽著羽苒說的話,心驟然下沉了,彷彿有一隻手,趕走了她眼前的迷霧,一下子看見花開月明。
她突然衝起來,抱著羽苒又跳又笑,像個孩子考試得了十朵大紅花一樣高興:“小侯爺,我發現你真是太偉大了,一句話把我所有的顧慮都驅散了,你說得對,無論我怎麼做,都無法去改變那個結局,我只有盡力得讓大家都過得好就可以了。”
羽苒被她熱情的懷抱給弄懵了,他淡淡的看著谷泉夭,眼神裡有不解,迷茫,關切。
這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呢?
連羽苒自己都很好笑,他以為自己的一生是這麼度過的,處理不完的朝政,聽從媒妁之言而娶一方親事。
一生只需要做這兩件事,像個傀儡一樣活著,沒有自我沒有思想沒有慾望……
可是自從遇到這個人,一切都不同了。
“累了嗎,可以去休息了。”他的聲線總是那麼的溫柔,面色鎮定自若,燈光罩在他的臉上,宛若從畫中走出來一樣。
“那你先答應我,明天我們去花舫玩,我沒有去過呢?”
“我也沒有去過。”
谷泉夭心想,我自己都沒有去過,你去過才怪呢?
“我們去玩玩,反正你也沒有事情要做。”羽苒正要說什麼,谷泉夭立刻搶過話來,她彷彿知道羽苒要說什麼,“就這麼定了,休息,侯爺。”
她立刻逃似得討回房間,關上門還止不住心裡的砰砰亂跳。
壬訾逍說得很對,只要厚顏無恥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
她悄悄得把門開啟一條縫,光線透過來,那個人還在花叢中,五彩繽紛的燈將他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卻因為疏影重重而模模糊糊。
當時她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