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不是感覺,是真的有一雙胳膊從背後死死地環抱住了我……

我身體里正在進行的戰爭戛然而止。

它們或許是先於我看到了我身後死死抱住我的那張女人的臉:她的嘴大張著發不出聲來,她的眼恐懼地大睜著,那種恐懼簡直能把黑夜嚇亮了。我本能地想掙脫那雙環抱住我的手,而那雙手在我的腹部交成死結,身體卻越來越重地倒伏在我的身上。我觸到了一雙手的溫涼。我心中一驚:這個越來越重地倒伏在我身上的女人已經死了。

。 想看書來

第一部 唐(2)

而在我驚恐地迴轉頭四下裡張望時,我和女人的身後,並無第三個人影。沒有人能體諒我的尷尬:身為警察,竟在全無知覺裡被一樁莫明的死亡所纏。

我無法從一個女人的死裡掙脫出來。

其實陷在這種境地裡的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逃。當然,我不相信除了我,還有第二個人陷進過這種境地。這種倒黴的事真可謂是他媽的千古難逢。可是,有一個聲音老是不停地警告我:你是警察,你不能逃!

是的,我是警察,我必須得搞清楚女人是怎麼死的,為什麼這個時候這麼死去。而且,一個警察,我有保護現場的責任和義務。而事情悲慘的是,我就是女人死亡的現場。這個現場是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地存在著的,即使我消亡了,作為現場的我也是恆定了的客觀事實。

我是現場。我不得而知在這深黑的夜裡,有沒有人目擊我和這個已死的且緊緊纏繞著我的女人的存在。潛意識裡,我總覺得背後肯定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我所能做的就是用手機報110,同時給我的搭檔喬也撥了電話,讓他叫上人來出現場。然後,我跟這個已死的女人保持著最初形成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等著喬和我的同事們來勘查我。

2

“嗨,我說姐們,你能說句話嗎?”110車上下來幾個警察繞著我和那個已死的女人轉了好幾圈,其中的一個警察歪著頭問那女的。

“得了吧您呢,瞧瞧這瞳孔,早散了!”另一個警察用手電照了照女人的瞳孔又照了照我,“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我要知道還站這兒等你們來!”我看出110警察對我充滿了懷疑和敵意我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話自然就說得臭了一些。

“嘿,還挺橫的,誰呀你?跟警察這麼說話!高,先拿銬子把他銬了帶走!”那個警察用剛照過女人的手電筒在我的臉上帶著惡意地亂晃。我的眼睛被他照得白花花的什麼也看不清。我的惱怒越過那光束到了極頂。

想想看,我跟一個莫明其妙的女屍在暗夜裡站了這麼久,晦氣無法言說,他們還拿了這種態度來對待我,心中的惱火怎麼能不像火山岩漿那般即將噴發出來呢?

“慢,我看你們誰敢銬?你是警察?你問我是誰?我他媽也是警察!”

所有的人都愣在那裡了,我也愣了。誰出過這種架式的現場?我不知接下來會是怎樣的情形。“大戰”彷彿一觸即發。這時幸好喬和我們刑警中隊的幾個兄弟急風急火地趕來了,我的腰稍稍挺直了點,我知喬會救我於危難之中的。

“哎,別動手,都是警察!自己人。”喬一定是藉助集中在我臉上的手電光認出的我。他大喊著徑直奔我過來,一邊忙給照我的警察亮工作證一邊問我:“唐,怎麼了?出什麼事啦?”因為他不知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他的問是不經意的,半夜裡,我聽著所有人的問話都像此刻喬的頭髮那般蓬亂。他問著,目光從我的臉上滑到了我的身後:這時,他看見了死死環抱著我的女人!他一下子就愕在那裡了。

“唐,這?你?操,你都幹了什麼?這他媽是哪出戏?什麼意思嗎?”

有什麼東西哽在我的咽處。喬的話深深刺激了我。我後悔留下來。倘若我逃了,他們只不過就是發現了一具女屍罷了,女屍與我何干呢?反正又不是我殺的人。有誰能知道我曾在這個時段裡打這經過恰遇過女屍呢?

可是,我知道。我自己不能也無法把這場遭遇消弭掉。這就是我的麻煩。我堅信,一件事的發生,總有無懈可擊的發展鏈條,你挪動或更改一處,就會留下說不清的破綻。看起來我眼跟前處境麻煩,可這麻煩是暫時的,因為我知道這是那一團亂麻中的一個可以理清的頭緒。而如若我把這頭緒掐了,就會留下新的難以說清的頭緒,它會給我帶來更大的更加說不清的麻煩。我辦的許許多多案子裡的當事人,為了一時對自己有利,而塗挘�聳攣銼糾吹拿婺浚�緩螅��竊謐約旱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