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起身衝著耶律楚道,“皇兄,貞兒吃醉了,我現下送她回去。”
睨一眼風華絕代的女子,那一副醉醺醺的模樣,何其美哉?耶律楚嘴角微揚,“好,一路小心。”
聞言,葉貞起身,也不行禮,顫顫巍巍的朝著外頭走去。絳紫色的羅裙逶迤在地,臉上的一襲酒色緋紅,讓她顯得愈發攝人心魄,蝕骨嬌柔。
出門的時候,葉貞險些跌倒,卻被耶律辰攔腰抱起,“你醉了,我帶你回去。”那話帶著不可違背的命令式。
看到她這副隱忍,耶律辰寧願葉貞哭出來喊出來,哪怕像上次那樣,狠狠給他一拳。如今卻比給了他一記耳光,更讓他難受。
葉貞不說話,只是無力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所有的情愫都在此刻降至冰點。
走出石國,上了馬車,葉貞不說話,只是眨著眼睛看著車窗外頭的黑暗。有風吹進來,讓她的腦子清醒了不少,聽著外頭的車軲轆聲,葉貞忽然道,“去丞相府。”
“葉貞!”耶律辰陡然握住她的手,“算了!何苦呢?”
“去丞相府!”葉貞不哭不笑,無悲無喜,“讓我看看,他的再世繁華吧!”
耶律辰愣愣的看著她良久,這才頷首,衝著外頭的車伕道,“去丞相府。”
音落,馬車直奔丞相府而去。
車子停駐的時候,葉貞的眼眶陡然紅了一下。被耶律辰攙下馬車的瞬間,她抬頭看見偌大奢華的丞相府門前,大紅喜字的燈籠高高懸掛著,紅色的綢子染著她的血,在夜空裡盡情的飛舞。
她終於看清楚了,自己血肉模糊的世界。
跌跌撞撞的走到牆角,她顫抖著撫過那一磚一牆,冰冷的觸手感覺,讓她的眼淚忽然掉下來。腹腔內翻滾得厲害,葉貞忽然“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貞兒?”耶律辰急忙攙住搖搖晃晃的葉貞,眸色焦灼。
“沒事,沒事。”她連說兩個沒事,漫不經心的抹去臉上的淚,“我沒哭,只是吐了而已。好想進去看看,不知道丞相府的新房,會是什麼樣子?也許你我也可以……可以學著點,你說是不是?”
耶律辰握緊她冰冷的手,“別再折磨自己了。我們走吧,回去好不好?”
葉貞抬眼看他,黑暗中有流光從眼底溢位,溼了臉頰,“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我知道,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你可知道我對他說過什麼嗎?我說寧可孤獨一生,絕不做他的三千分之一。”
“現在想想,真的好可笑。我以為我這輩子擁有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原來還是敵不過現實。我疼,我是真的疼。可是我沒辦法,我只能一個人偷偷的疼著,否則讓耶律楚知道太多,墨軒會有危險。”
“十三爺,你知道心痛的滋味嗎?當我看著心愛的男人,和別人拜堂成親,喝下我敬的酒,我覺得自己就像個瘋子,那一刻好想就這麼牽著他的手,帶著他離開這個人間煉獄。可是我做不到,理智告訴我,這樣會害死他。”
“所以我忍了,我忍得好疼!早知道今日,我就該死在宮中大火,不該存活於世。我不怕死,可是我怕生不如死。但那又能怎樣?以後我與他……只剩下我一個人會心疼了……如此也好,彼時我離宮害他心傷,今日就當是我還他的,誠然是個報應。”
耶律辰忽然抱住她,淚如雨下,“別說了貞兒,別說了!”
眸子重重合上,葉貞深吸一口氣,“好,不說了。”說了,又有什麼意義?走的人不會回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
頓了頓,葉貞話語冰冷,“十三爺,你說,是不是隻有這戎國江山易主,他才會回來我的身邊?”
耶律辰稍稍一怔,“貞兒?”
葉貞撫去臉上的淚,面頰緋紅,模糊的視線牢牢鎖定在門口的紅燈籠上,眼底有過一絲陰戾,“那便毀了吧!”
“貞兒,你莫衝動,現在的局勢還……”
不待耶律辰說完,葉貞笑得可怕,“知道嗎?他一直在逼我。以前,他逼我如何學會狠心,逼我如何在宮中學會生存。是他手把手的教我,什麼叫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是他讓我學會,如何去應付前朝後宮的廝殺。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現在我就還給他。”
長長吐出一口氣,葉貞站在那裡,眼底的光漸漸暗下去。良久良久,她忽然哽咽著,“洞房裡的燈,該熄了吧?”
耶律辰微微點頭,“時辰……不早了。”
葉貞重重的合上眸子,“我們回去吧!”
語罷,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