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還能管呢!我只慶幸寶姐兒還算是個有分寸的孩子; 總歸沒挑中那些不好的。若是你; 總歸是個好的。”
“你好好待她,我這一輩子只她一個孩兒,說句心底話,這世上我最看重的就是她。她就是我一塊心頭肉,我只願她能一輩子歡歡喜喜與我撒嬌才好——不然我也不會與她招贅了。人才、家世、錢財,終究抵不過她與我說一句她只願嫁你,從來寶姐兒要的; 我這做父親的沒有不應的,這一回又哪裡能例外!”
“記著今日你的情意,就算不能一輩子都這般,至少記得你這時候這般說的心境,這也就足夠了!”
鄭卓此時正躺在自己床上,徹夜不眠,耳邊只回蕩著姚員外那一聲聲一句句。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從來沒承接過這樣沉重的囑託,雖然即使沒有這些囑託他也是要一輩子好好照顧寶茹。只是有了姚員外這一番心跡剖白,這樣一番拜託,他直覺肩上擔子更加沉重。
這沉重不是壓力,不會讓他覺得前途艱難,反而讓他心裡燒起來一團火——滿滿都是如何待寶茹好,竟是有種不知如何下手的感覺了。一直在暢想他真和寶茹結為夫婦,他該如何如何,不得安眠。
至於另一個事件主人公,寶茹也一樣是輾轉難眠,她不知道鄭卓被姚員外叫道書房去了,更不知她要有一個未婚夫的訊息已經傳遍了家裡。姚太太不準丫鬟們與寶茹說話報信,是下定決心要殺一殺她的性子,教她知道哪能和父母這樣對著幹!
於是第二日兩人相見時,就都能見到眼睛下面的青黛色了。寶茹這時候已經品咂出一點微妙的氣氛了,鄭卓依舊家裡吃飯,家裡下人看到他們兩個碰頭時也會捂嘴笑——這絕不是事情不成的樣子,反而像是要看他們笑話。
最重要的是,鄭卓雖然是沒有安眠的樣子,但是看向自己的眼裡是掩也掩不住的光彩,全然沒有沮喪。寶茹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知道寶茹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寶茹還有什麼不知,心頭一鬆,剩下的只有歡欣喜悅了。
姚員外姚太太就是這時候進了飯廳,見兩個小兒女不說一句話,但是眼神裡已經只容得下對面一個了。
姚太太還好,既然確定鄭卓就是以後的姑爺了,自然巴不得兩人感情好些。姚員外卻是覺得心口泛起了酸酸的泡泡,沒有好聲氣道:“已經擺飯了!怎麼還不動筷子,難道只看著就能吃飽?”
其實姚員外這話說的很沒道理,他們兩個長輩不上桌,寶茹和鄭卓哪裡能動筷子。只是寶茹和鄭卓又不是傻的,既然已經佔了天大的便宜了,自然會格外小意些。兩人都很是乖巧地低頭,拿起了筷子,就等著姚員外夾第一樣後開飯。
今日有一樣煎草魚塊兒,這一道算不得高貴,只是姚員外和寶茹兩個都愛吃,所以常常做。就是拿那當季的鮮草魚,斬成小小的塊兒,再拿油煎就是了,要害之處了那熱鍋的菜油要先用花椒之類香料過上一遭,然後瀝出香料只剩清清澈澈的菜油——拿這個去煎那魚塊就是了。
又香又酥,好吃的很。只是姚員外有一件事最是不理會,就是魚刺懶得剔,就是冬日草魚沒什麼細刺,他也覺得不耐煩。往常都是姚太太讓如意在一旁幫他剔掉魚刺,今日寶茹倒是獻起殷勤來,把那窄窄的的魚塊剔得乾乾淨淨,全放在一個小碟子裡,輕輕地推到姚員外手邊。
姚員外看了一眼,也不表示,只是把那一碟子魚肉都倒在了自己碗裡拌粥吃——這已經是再明顯不過的表示了。寶茹當時就在心裡小小歡呼了一下,知道自己再這般討好幾回定然就沒事了。
之後幾日可以說是波瀾不驚,雖然家裡已經知道了寶茹和鄭卓的事兒,但也沒什麼表示。畢竟事情也太突然了一些,姚員外與姚太太也沒準備,總不能草草就與寶茹訂親罷,那也太草率太倉促了。一生只有一回的事兒,做父母的哪裡願意虧待女兒。
寶茹因為剛剛犯了錯,所以這幾日倒是特別乖巧,姚太太趁著這個空兒就日日帶著她做一些女紅。寶茹心裡是不願意的,但是鑑於她還在‘留校察看’期間,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只得乖乖帶著針線籃子去正房用心做那些細活兒。
寶茹手上是一個青蓮色荷包,沉穩大方的款式,一看就知是與姚員外做的——這幾日她一直在努力討好姚員外來著。至於姚太太,她已經得了一個抹額了。現下正和廖婆子討論寶茹的手藝呢!
廖婆子立刻讚道:“還是說姐兒聰慧呢!太太原還憂心姐兒的手藝拿不出手,要我來說,姐兒不過是沒用心罷了,若真是放在心上,又有什麼是不成的!”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