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情緒找不到宣洩的出口。
他旋轉著地板上空瓶子,想笑。
他在幹什麼?
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但是,喝進的酒卻能醉死一頭大象。
把自己喝到完全失去知覺,但是醒過的時候,胸口還是會痛。
只要一閉上眼睛,腦中就莫名其妙會閃過藍芹的身影,相識到同居的一幕又一幕清晰闖進他的世界。他根本無法調適過來,睜開眼,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環境,心情驟間又會燥動起來。
他緩慢地又閉上眼,驅逐著她的身影,可惜一次又一次失敗,反而眸底的溼意慢慢開始凝聚。
他用手掌蓋住自己的眼睛,再次揉揉雙眼時,終於成功制止住那股溼意。
靠站沙發,他緩緩地起身。
緩慢地走入臥室,他換下被酒氣燻得臭哄哄的衣服,一下又一下用冷水潑在自己臉上,把自己潑醒。
夠了!
他都想通了。
情路上執著,想要幸福的可能,並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辦得到。
三個月的試婚,原本,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他硬要牽強一個人去接受自己,掠奪她的身體,卻掠奪不了她的心。
他害死了她爸爸?就為了一段他想來就來,不想繼續就不繼續的關係?
最後,所有的一切,換來了這一句質疑。
那個男人一句話,就能抹殺他們之間所有的信任。
現在,不用她強顏歡笑了,她盡了全力,仍然無法愛他、仍然無法信任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不怪她。
他手指按著,肝臟的位置,因為酗酒,那裡又在痛。
或者該說,他全身上下都很疼。
“高以賢!”門口,有人不停地拍門,“你是不是在裡面?回句話!”是小波。
這已經是第二次拍門,不知道是什麼事,讓他急成這樣。
把自己關了這麼久,也夠了。
拉開門,他只有沉默的臉,沒有笑容。
“什麼事?”
“你在裡面?”小波愕然,然後崩潰,“全世界都在找你,你居然窩在家裡!”
不認為他會在這,那他能在哪?
“你千萬別回公司!”小波焦急地提醒他。
“為什麼?”
“你都沒看新聞?沒看報紙?”
他搖頭,他沒心情看新聞,也沒心情看報紙。
“也沒去S城?”小波問了很奇怪的問題。
他一直以為阿賢回S城了,直到今天又看到新聞追蹤報導。
“現在又不是過年!”他抹一下臉,即使洗了冷水澡,還是覺得很疲憊沒有精神。
小波怔怔地看著他,“阿賢,你爸出事了!!還有,海濱的整個房市都崩了!”
擊鼓傳花的遊戲蘧然而止了。
“阿賢,你不能回公司,所有借貸者都滿世界地找你,要告……你詐騙!”
……
短短兩週不到的時間,居然發生那麼多事。
他坐上小波的車,趕往S市。
父親的家門口聚集了很多很多記者,每個人的眼裡都流露出對新聞追蹤到底的狂熱。
他一下車,記者們愣了一下,迅速對一下手裡的照片,全部一轟而上包圍他:
“請問,您是不是高明海的兒子?”一群記者明知故問,窮追不捨,“為什麼高少爺到現在才出現?”
“請問,您看過關於你父親濫用職權,庇護A城原市長藍威雙規調查這則新聞嗎?請問,您覺得真實可靠嗎?”
幸好,一路上,透過小波的傳達,他已經有心理準備。
他推開不斷往他身上湧過來的錄音筆、電視臺採訪話筒。
“高明海否認認識藍威,高少爺有可以發表的意見嗎?”一群記者攔著他,不讓他進去,“有傳聞是因為您快要和藍威的女兒結婚,高明海才出面護住親家,請問您和藍小姐怎麼認識的?”根本趁混亂在套話。
“藍小姐?”他收住腳步,反問,“我倒很想問問你們,這位快要和我結婚的藍小姐全名是什麼?!”為了父親,他否認到底。
他的冷靜反問,令所有媒體一怔。
於是,有記者話題一轉,“前天有人爆料,五年前另一起庇護案件疑點重重,民眾對此已經失去所有信心,請問您相信您父親嗎?”
更有尖銳的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