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冷哼道:“哼,傷風敗俗不害臊!”
虎兔二人扭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就只見胖丫從後面趕上來,看著他倆翻了個白眼兒,便超了過去。
那雷寅雙哪是個肯吃虧的性子,伸手便拉住了胖丫,豎著眉問她:“你說誰呢!”
胖丫掙開她的手,翻著眼道:“誰領著就說誰唄!”
“你!”
雷寅雙立時氣紅了臉。她向來不擅長吵架只擅長打架的,偏她只跟男孩兒打架,從來不會動女孩兒一根指頭,那胖丫正是抓住她的這一點,才敢如此挑釁著她。
要說胖丫為什麼故意挑釁著她,卻是要從那年雷寅雙送給小靜一面西洋鏡做生日禮物說起。
算起來,胖丫跟小靜還是未出五服的堂姐妹。正因為如此,生得矮而胖的胖丫便常常被人拿出來跟漂亮的小靜做對比。沒有人甘願自己成為別人的陪襯,所以從很早起,胖丫就看小靜不順眼了。胖丫家裡就她一個,她娘嬌慣她,那年給她買了面西洋小鏡,叫胖丫在鎮子上的女孩子間很是風光了一陣子。小靜是個愛美的,便也湊過去想要看一看那面鏡子,卻叫胖丫當眾把她狠損了一頓……雷寅雙見小靜吃了虧,便想著買一面更大更好的鏡子給小靜做生日禮物,所以才有了後來擺攤的事。
而三天的涼粉賣下來,那分潤竟是出乎雷寅雙意料的多,所以她乾脆給小靜買了一面比胖丫那面鏡子還要大上一倍的西洋鏡。這面鏡子一拿出來,立時鎮上再沒人圍著胖丫了,加上三姐記仇,藉著由頭又把胖丫狠狠諷刺了一通,因此,胖丫就這麼跟鴨腳巷的眾人結下了樑子。
見雷寅雙氣紅了臉卻說不出話來,胖丫不禁一陣得意,斜眼看看她和小兔仍握在一起的手冷哼道:“男女授受不親。大庭廣眾之下,孤男寡女手拉著手兒,這不是傷風敗俗又是什麼?!”
“他、他是我弟弟!”雷寅雙氣得脖子都紅了。
小兔見了不禁一陣心疼,趕緊將她拉到身後,看著胖丫冷冷說道:“所謂‘心裡有佛所見皆佛’,心裡全是齷齪,所見自然只有齷齪。”
“你!”
這一回,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則是胖丫了。
這時雷寅雙也反應過來,立時接著小兔的話道:“若說我們姐弟拉個手兒都是傷風敗俗,那昨兒你爹揹你又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難道你爹就不是男的?!”
“那,那是我爹,我親爹!”胖丫一聲尖叫,衝著雷寅雙就是一陣張牙舞爪,“你敢說他是你親弟弟?!還不知道是打哪兒撿來的野種呢,就好意思說他是你弟弟!”
雷寅雙的臉色一變,“你說什麼?!”她怒吼著就要撲上去,卻叫小兔一把將她攔了下來。小兔才剛要開口,忽然聽得三姐在胖丫背後道:“罵人野種的,也不想想自己的來處。你怎麼知道你就是你爹親生的?!”
卻原來,已經走到前面的三姐等人也注意到了後面的吵鬧。三人回過頭來,恰正好聽到胖丫那句“野種”。三姐向來護短,那淡眉立時就豎了起來,過來一把將胖丫拉得轉了半個圈兒,衝著她抬著下巴便是一陣冷嘲熱諷。
那胖丫哪裡是三姐的對手,只三言兩語就叫三姐連損帶挖苦地給罵哭了。
“你、你們欺負人……嗚,我要回家告訴我爹我娘,你們罵我爹我娘,嗚,你們不得好死……”
李健揹著手上前一步,道:“聖人云: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若不是你先辱及他人父母,別人哪裡會辱及於你。且大興律法明文規定,辱及他人父母先人者,視情節輕重執杖刑或帶枷示眾。小兔若真有心追究起來,怕是你得吃上官司的。”
因是年關,便是幾個少年人聚在一處當街吵架,來往忙著辦年貨的人們也少有會駐足觀望的。
而街對面,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婆子卻忽然站住腳,伸著脖子往吵著架的幾個少年人臉上一陣打量。
“娘,看什麼呢?”一個約十六七歲的少年猛地拉了一把那個婆子,險些把那走著神的婆子拉得當街摔倒。婆子勉強站穩,卻是不小心把身後那個拉著她衣角的兩三歲孩童給絆倒在地。那孩子頓時大哭起來。
見那孩子哭鬧,少年的兩撇掃帚眉立時擰了起來,過去便狠狠在那孩子身上踹了幾腳,怒道:“哭哭哭,除了吃就只知道哭,早晚有一天把你賣了換錢!”
婆子見了,趕緊過去將那孩子從地上拉起來,回頭嗔著那少年道:“輕些,好歹是你親弟弟,打壞了又要花錢。”
“這討債鬼,”少年怒道:“早叫你把他賣了,偏你嫌他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