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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道:“我給你燉了米粥,每天早出晚歸,你累著我心裡也疼,可又去探不得,只得在家裡給你煮點好東西吃了。”

聶坤聽了,望著李氏憔悴的身量,淚珠兒泛出眼睛,霎了霎眼,卻執著不肯落淚下來:“讓娘操心了,都怪孩兒沒用,一點出息也沒有。娘先進屋去坐一坐吧,等會兒兒子再陪你說話。”

李氏點頭進了房,聶坤等了一會,從懷裡掏出一百六十兩銀票,取出一塊金瑤給的手絹包了起來,就放到了坑裡,摸了好一會兒,才填上了土。放好鋤頭後,又放心不下,捏起一塊小石子放在上面做個記號,才心滿意足提起草藥到房內。

將藥擱置在桌上,聶坤抄起銅鏡望了望,雙臉上大概有四五個紅青印子,兩塊眼皮底下已是黑黑一片了,嘆息一聲,收起銅鏡,就往廚房走去。

揭開了鍋蓋,鍋裡一鍋稀淡的紫米粥,聶坤撈起來嚐了一口,還帶著甜味。這是白砂糖的味道,自打聶坤記事起,就很少吃過白砂糖,別看那麼小小一點,在村裡賣得可貴,逢了過節大日子,家裡才會用一次糖。

盛了兩碗,聶坤端到正房。豆子大的燭光下,李氏還捏著針線縫著布絹,聶坤柔聲道:“娘,你今日多歇歇罷,明日我約了人去香風山玩,不去擺攤賣東西了。”

李氏頭也不抬:“先做了預備著不行?萬一哪天賣得火,少了怎麼辦。”當下還是一針一線縫著。

聶坤將粥放到小桌子上,端起自己那碗,湊到邊口就喝了起來。李氏聽到喝粥的聲音,才緩緩抬起頭,心滿意足看著他。

喝完了,聶坤放下碗來,李氏不由叫了一聲,盯著眼睛望著聶坤:“我的兒,你這臉是怎麼了?”

聶坤雙腳都不住打顫,這才是打架後最令人聶坤怕的事情。蠟燭是滴了油,黏在桌子上的,也拿不起來,李氏只得拿著老花眼往聶坤臉上打探。

吞吞吐吐半天,聶坤才道:“我今日和朋友去遊山,結果摔了一跤,把臉給磕碰了。他們還笑我沒用,所以我明天也要和他們去遊山,證明兒子並不是沒用。”

李氏眉毛皺起,一雙渾濁的眼睛露出幾絲憐憫:“要不要緊?”聶坤連連搖頭,李氏眉毛才舒展開來:“那就好。我的兒子怎麼會沒用,以後可是要頂天立地的人。我的兒,明日娘也陪你去,我遊不了,就在山腳下給你喊喊,誰也不能小覷了你。”

聶坤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背上都快浸出水來了:“娘,不用你操心了,你還是在家裡做這些活計罷,兒子不會輸的。”說完連忙跑進自己房裡,不肯再待。

關上兩扇門扉,聶坤才大舒一口氣,手上也已是一片大汗了。在衣上擦了擦汗,就把草藥拿了出來。這草藥是陳克新配製好的,也碾碎了,取出來直接可以敷到臉上。才塗抹了一點,便有一股涼意浸透進去,原先還是火辣辣腫漲漲的,現在已經感覺好多了。

完畢,聶坤褪下了衣褲鞋襪,躺在床上,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又是期待明日快點來臨又是打著鼓心慌慌的。

☆、女兒

大約五更天,聶坤是再也不能入睡了,翻將起來,穿好了衣裳。抄起銅鏡一看,臉上的傷勢好了一大半,心中也甚是感激陳克新。

洗漱罷,天才亮起一絲光。正房裡寂靜無聲,桌上的蠟燭燃得只剩底下一圈,一堆堆繡好花樣子的手絹擺在桌上,籮筐裡還有一大扎素淨待繡的,聶坤看紅了眼眶,暗下決心要讓娘和瑤兒過上好日子。

溜進廚房,做了一鍋粥,自己喝了一碗,餘下的用柴火溫著給娘醒來吃。又躡手躡腳走到後院裡,要摘幾個桃子帶去給金瑤吃。

天還沒亮透,聶坤也看不實在,只見幾個紅彤彤的桃子掛在樹梢上,跳將起來摘了下來,揣在懷裡一溜煙跑了。行了大半時辰,才來到麗春院附近。聶坤不敢進去,只窩在門口石獅子底下幹候著。

聶坤一整晚沒睡好,金瑤也是一樣。聶坤想的是如何嚥下這口氣,金瑤卻在為斷了一筆生意而發愁。

金瑤能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其中的苦難金瑤根本不在意,別說一個姚徐波,就是幾千個幾百個金瑤也能無視。只是再也不能去那兒擺攤了。

倒不是畏懼姚徐波的話,而是受不了哪兒的冷漠,就算是要幹活繡花攢錢,金瑤也不想為香風山附近的人做。眼睜睜看著人受欺負,沒有誰肯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天還沒亮,金瑤也爬了起來。梁鈺茜的床鋪早已經空了,金瑤覺得好笑,以往是自己天天起個大早,她每日賴床睡懶覺,這些天倒是互換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