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見狀,暗道這道士怕是有些本事,遂恭敬道:“還請道長助我等滅了這鬼怪。”
道士點點頭,道:“勞煩諸位取些柴火來,就地將這屍骨燒為灰燼,方能根除禍患。”
他們動作之間,趙逍竹已然瞧了分明,那玉笛尾端刻了小小的一片竹葉,分明便是自己昨夜贈與那女子的玉笛!
他強作鎮定問道:“道長,不知火燒之後,這……女鬼將如何?”
“自然是灰飛煙滅,永不超生。”道士已經將那玉笛取出,站起身來回到。
“這……”趙逍竹正待分辯幾句,這女鬼從未為禍人間,怕是不至於這般待遇,卻見那累累白骨咯咯作響,漸漸地支起了身子。
“鬼啊!”
院中頓時炸開了鍋,眾人慌不擇路地奪門而逃,一時間亂成一團。
“大家鎮靜!”道士扯著嗓子吼了一聲,見眾人仍是驚慌,暗罵一聲從袖中拿出一張符紙拍向女屍天靈蓋,女屍略一停頓,卻仍是慢慢地朝著道士走了過去。
院中人已散了大半,餘下幾個已是癱倒在地,不能言語動作。
黑耀在衙役挖骨時已將窗戶關上了,此刻聽得外面紛擾不堪,開啟窗子便瞧見那女屍搖搖晃晃走向道士的一幕,不由得嗤笑了一聲,“喲,竟沒抓到麼。”
清和也走過去,見著那女屍白骨有些吃驚,昨夜月下那般眉目如畫的人,竟是這樣一幅模樣!
聽得黑耀的話,他不由得問道:“黑耀,那……女鬼此刻要做什麼?”
黑耀掃了一眼道士手中的玉笛,道:“大約是想拿回她的東西。”
清和也看到了那玉笛,不解道:“她既有一絲法力尚存,為何不急著逃離此地,卻要去奪那玉笛?”
黑耀想了想,道:“大約是因為那是那趙逍竹給她的,故而十分珍惜。”
他們二人自來居於山中,從來見到的都是野獸植物一類,到底不甚明白人間世情,自然說不出知音之情、男女之慾這一回事,故而黑耀講得模糊,清和也只聽了個大概,見那道士招招狠手,竟要將那白骨打得散開,心裡不由得著急起來,拉著黑耀便疾步到了院中。
他還來不及開口,一旁的趙逍竹便道:“道長手下留情!”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7 章
道士驀然聽到旁人開口,不由得走了神,手下一道符便沒有飛出,他瞪著趙逍竹怒吼道:“你這人添什麼亂子!”
趙逍竹奪步擋在那道士面前,急切道:“道長,掌櫃的也說了,這些年見只是聽聞鬼哭,從未出過什麼事情,道長可否放過那女鬼?”
道士一把推開他,冷笑道:“既是女鬼,我便要將她滅了,以免日後為禍!”
趙逍竹見那道士不聽,只能將腰間佩劍拔出,道:“道長莫要相逼!”
“你與那女鬼竟是一夥的不成?!”道士厲聲道,又是一道符咒飛出,化作一絲黃光飛向女屍。
那女屍似乎是發了狂一般,竟不躲不避地迎上了那道符咒,一時間院中只聽得骨架咯吱作響,叫人心頭髮麻。
那一道符咒已經將女屍左臂骨架打落,清和皺了皺眉,看向黑耀,問道:“如今能不能幫她了?”
“她左臂已落,骨架散了,怨氣不得寄託,也不能為害了……”黑耀摸摸他的頭髮,沉吟道:“你想怎麼幫她?”
“我不想她因為這麼一支玉笛不得超生。”
清和眨了眨眼睛,伸手結了個手印,立刻在那女屍與道士之間升起一面無形的結界,將人鬼分開,道士一驚,看向清和的眼神中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黑耀抬眼看向他,漆黑幽深的眼睛漸漸地泛起了一絲綠光,頎長的身子慢慢低下去,一陣青煙過後,便化為了原型。
那是一條巨大的黑狼,黑色的皮毛在月色下泛著油亮的光澤,他立在院中,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泛著瑩綠的光澤,似乎擁有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院中原本癱倒在地的幾人見狀,大叫一聲昏死了過去,黑耀不屑地掃了一眼,抬頭朝著月亮便是一聲狼嗥,一聲之後,整座麟州城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原本喧鬧的街市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聽得到一陣風聲;街上走著的行人邁出的右腳還微微抬起在空中,卻始終沒有踏下第二步;酒館裡倒酒的小二剛剛將酒壺傾斜,一注清酒才滑出杯口便凝固了一般,再沒有落入杯中……
見那道士也停住了動作,清和微微鬆了口氣,一把拿過道士手裡的玉笛,遞向那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