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晟伸手將她抱住,任憑她哭著,叫著,只能如此。
因為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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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藥……藥來了!”
景如去而折回,動作很快。
婢女身後跟著的是冷熠,未曾進門,就聽得她無助的求救聲。
他知道她醒了,一旦知道,一定會鬧,所以,他讓人熬了雙份,為的就是防止再出岔子。
那個孩子,本來,是有機會活下來的。現在,因為師妹小小的無心之過……
走廊上,一臉愧疚不安的小丫頭在那裡徘徊走動著,被這麼一瞪,嚇的忙往樓下而去。
他沒有跟著景如進房,實在沒勇氣,看房裡人悲傷的模樣——脫去君墨問這一身男兒的偽裝,她只是一個心底良善的女子,一樣懷著小女兒的柔軟情懷,甚至於比一般小女兒來的更為的心思纖細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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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喝!我不要喝……”
紫珞搖著頭,將金晟推開,想要逃開。
她如何能逃開,整個人撲倒在床上,全無力氣。
他將她捉了回去,牢牢的禁錮在懷裡。怕她再將碗打碎,他點了她的穴道,她動不了了。
眼淚肆意的流下,無聲的自臉頰上滴落。
“別讓我恨你……你放我出去,我的祖師婆婆能救我的……一定可以的……不到最後,你怎麼可以擅自作這個決定……”
“沒用了,情兒,情況遠比你想像的要複雜——不許再任性。”
那隻青花瓷藥碗湊到了嘴邊,他臉色暗沉沉的在她耳邊催促:“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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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最終是被被無情的灌下。
他真的好狠心,就那樣一手嵌著她的下巴,一手執著藥碗,將一大碗藥往她嘴裡直灌。
一半藥,濺到了他們兩人身上,一半進了她的胃,和著眼淚,和著難以言述的心痛。
她想吐出來,他捂住她的嘴,胸口一拍,逼著她嚥下。
“孩子以後會有!以後,你要多少都可以,獨獨這個不能要……”
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金晟低低的安撫著。
她的心痛,她的怨恨,他看的分明。
他的傷心,他的無奈,她卻絲毫不見。
“要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當她呼吸順暢,當她知道事情再不能挽回,她反而不鬧了,只是有大顆大顆的淚在止不住的落下。
隔著那一層絕望的水氣,她無力的喃語,那悽悽的嗚咽聲自她唇齒間,如破口風琴般,不完整的溢位來。
她說的很輕,他依舊聽得明白,聽得心碎——
“金晟,你怎忍心,你怎忍心,你怎忍心親手打掉你自己的骨肉?你怎忍心這麼逼我?……就算不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你也該看在我們相交十年的交情上,要不要孩子,你怎麼可以擅自作主?冷熠不能醫,不代表別人也沒法醫了……
“金晟,你怎麼這麼狠心?好好好,你狠心,那就別怪我也跟著狠心……從此以後,我們了無瓜葛了……我不要你了,不要了……
“我要回東瓴,我要回去……以後,我一定要把你忘了,忘的乾乾淨淨,什麼都不記……”
每一句,就像刀鋼,深深刺進他的心窩。
她是那種言出必行的人,一旦心頭有了那種念頭,必會付之行動。
金晟惶恐不安起來,將她抱著,細吻,一個個落下,不知道是想借此安撫她,還是慰撫自己,只能不住的低訴:
“情,你冷靜一下……冷靜下來,什麼都會過去……
“有些事,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爭取最小的的犧牲。戰場上是這樣,生活裡也是這樣……
“情,你不知道,你的身子裡,被人種了至少兩種以上的蠱……都是致命的罕見奇蠱,冷熠在你身上用了半個月的藥,將所有毒蠱誘進了胚胎裡。他說了,這樣的孩子既便生出來,也會天生殘疾。殘不殘疾,我不介意,我也想保有這個孩子的。可是,昨兒個,冷熠的師妹雲小小,喚醒了養在展蒼身體裡的蠱蟲,這本來與你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蕭融在你和他身上種了白首蠱。展蒼脾臟若有損傷,你必也受損受傷。昨夜,你吐血不止,種在你身子裡的蠱蟲全被摧醒……
“情,胚胎會被蠱蟲吞噬,會成為它們的溫床,已經活不了了……冷熠現在能做的是將他們暫時控制在宮體。要是,等蠱蟲若再次鑽進你的經經脈脈,你會沒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