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為幾個奴隸生氣!”純祐怒道,“我是氣惱先帝竟立一個漢女為後,結果任由一個南人在我大夏作威作福,亂了我黨項羌人、尤其是我拓撥一族純淨的血脈!”
“殿下噤聲!”野利莫仁忙低聲道,“這話萬不可再說,要傳到皇上耳朵裡,你就是王子也難免獲罪,拓撥一姓早在大唐時就改為李,你現在是叫李純祐。皇上推崇漢學,最不喜人有恢復祖制之心,這一點你千萬要牢記!”
李純祐還想說什麼,卻聽野利莫仁道:“咱們快些回去吧,寶燕公主該等急了。”
“你們終於回來了!”隊伍剛到一座輝煌府邸外,一驥棗紅馬便從府門內飛射而出,一個全身火紅的少女在烈馬還沒停穩前便從馬鞍上飛身而下,翩然如蝴舞鷹翔。
野利莫仁忙翻身下馬,對那少女抱拳為禮,李純祐眼中則閃出難得一見的笑意,嘆道:“妹妹如此英武,不知我大夏國有哪位勇士敢作你的駙馬?”
紅衣少女驕傲一笑,把手中馬鞭和韁繩甩給追出來的隨從,大大方方地說:“全興慶府除了浪烈,還沒有讓本公主看得上眼的勇士。”
見妹妹提到浪烈,李純祐的臉色立時陰了下來,憤憤道:“別提那傢伙,要不是他,我們這次也不會空手而回!”
“空手而回?”她把眼光轉向奴隸隊伍,立刻怪叫起來,“怎麼盡是些老弱婦孺?連一個青壯也沒有?”
“青壯都被浪烈那傢伙挑走了!”李純祐更是生氣,“全都成了楚王的財產!真他媽像強盜一樣。”
“也不是啊,”野利莫仁笑道,“這裡好歹還給咱們留下一個。”
在野利莫仁的示意下,我被幾個兵卒從駝背上放了下來,經過這幾天的休息和馬奶的餵養,我的體力已恢復大半,站在地上倒也不覺吃力,只是手腳還有些痠軟。
紅衣少女在不斷打量著我,我也打量起她來,她不算太漂亮,卻有一種不施脂粉的野性美,尤其那一頭漆黑髮亮的長髮,隨意地披散肩頭,更添幾分飄逸之感。
“嗯,身架還不錯,”少女圍著我轉了一圈,就像在審視一頭牲口,然後對我命令道,“把嘴張開!”
我老老實實地張開嘴,她掂起腳,用馬鞭托住我的下頜看了看我嘴裡的牙齒,然後點頭道:“牙口也不錯,只是面色太難看,多半是個有病在身的短命鬼!”
“不是不是,這傢伙的命比誰都長!”李純祐忙道,“我們在戈壁灘上發現他時,他已經被曬暈了過去,被我們帶走後又昏迷了十多天,這段時間就靠著一點馬奶吊命,居然也活了過來,你看他現在這模樣,哪像昏迷了十多天才醒來的人?”
“是嗎?”寶燕公主將信將疑地打量著我,跟著飛起一腳向我腿彎踢來。事發突然,我完全來不及躲閃,只憑本能躲過她尖利的牛皮靴尖,任她的腳背擊中我的腿彎。她腳上力道居然不小,使我的身子也晃了一晃才站穩。
“下盤還算堅固,反應也不慢,”她讚許地點點頭,“叫什麼名字?哪族人?”
我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叫白痴,是漢人!”
“對了,你是漢人怎麼穿大食人的衣服?出現在韃靼人活動的地方?還懂我們的語言?又是誰把你縛在地上?”李純祐突然想起了這一節。
心知不給他個合理的解釋,多半又要受皮肉之苦,我只好半真半假地說:“我是跟隨大食鉅商往返東西方的苦力,在剛走出沙漠時遇到劫匪,和商隊走散,被劫匪們綁在地上等死,以前一直跟著主人走南闖北,所以會好幾種語言。”
李純祐將信將疑地盯著我,似乎還想問什麼,寶燕公主已不耐煩地揮手道:“我不管你過去是誰,既然成了我們的俘虜,就安安心心做一個好奴隸,我要讓幾位武功師父來訓練你,希望你能刻苦訓練,爭取在短時間內成為一名優秀的鬥奴!”
我被稀裡糊塗地帶進了那座府邸,在兵卒監督下草草洗去一身塵土,換了身衣衫,然後我被兵卒們交給了幾個“師父”,不過看他們的模樣倒像是些訓練有素的武士。
幾乎沒有休息,師父們便輪番對我進行了簡單的測試,幸好只是簡單測試,我仍被他們擊倒了七八次,手臂上也平添了兩道新的刀傷,直到我再也爬不起來他們才停手,這期間有兩名師父也被我擊倒在地,一個被我擰斷了雙手,一個被我擊碎了咽喉,想來他們再沒機會作什麼師父了。餘下的幾位師父對我的身體素質十分滿意,甚至對我有了一絲畏懼,信誓旦旦地向觀戰的李純祐和寶燕公主保證,只需兩個月,就能把我訓練成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