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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靈縈鑑愣了片刻,以她心高氣傲,哪能一下認輸,強自笑道:“他有他的古怪,我有我的法子。你莫替我著急,箇中分寸我理會得,你先辦你的事要緊。”

胭脂心想點到為止,由來情關難參破,陷在其中不能自拔,往往任旁人磨破嘴皮也是無用,便不再說。閒聊了一陣,見她心思全不在此,不住打量刻漏,便道:“他那裡我不想去,你代我說一聲罷。”說完,一個人循了路出去了。

雞湯漸漸涼透。靈縈鑑想,她的熱情會不會也這樣乏人問津,一點點涼下去?她累積的期望被胭脂無情點破,空中樓閣雖光華耀眼,到底無路可通。面對一塊堅冰,她究竟想做燃燒的火炭,還是堅忍的鑿子?

她出了會神,突然覺得寒意襲人,拉了件袍子披上,披完卻是一愣。這是他的白袍啊。上回瞧見磨破了,順手取回來補,那時一針一線,動手時心頭都是甜的。往杭州走了一遭,竟忘了還他。她撫著棉布,想,是該去找他了。

酒是好酒。以石碗盛,陽光直射進去,泛起粼粼白光,自有一番清冽。酒香,令人但求一醉。傷情已微醺,迷朦的眼神彷彿看透世情,哂謔地打量一會江留醉,又看看花非花。江留醉摸熟了他的性子,對他的稱呼從“前輩”改成“傷大哥”,傷情雖覺得怪,也只得由他亂叫。

“是我眼花,還是那崖上有東西?”江留醉坐的地方正面對一線天的高崖,那裡釘了花非花倚天而下的飛索,江留醉細究了半日,忽然發覺飛索盡頭有黑黑的一件小物事,隨便一瞧以為是石頭,看得久了越來越覺得不對。

傷情臉色頓變,他經常來去歸魂宮,因對地理瞭如指掌,才能蒙目而行動自如。這個黑乎乎的東西顯然不是舊物。他又看向花非花,她搖搖頭,示意不曾見過。

傷情縱步如飛,衣袂翩然,如仙鶴掠翅而上,幾下到了飛索處,伸手取那東西。花非花忽然警覺,叫道:“小心!”傷情的手眼看就要碰到,身子往後一拉,揮起柺杖來挑。他用力巧極,無奈那東西一受力竟似點著了火線,“嗑”地一下輕響,剎那間射出無數細毛小刺,鋪天蓋地往四周席捲而去。

這細刺來勢甚快,以傷情輕功之能,居然無法盡避。他及時撒手,憑空一個旋身,散出一團柔和勁氣,將大部分細刺盪開,卻仍有數百根頑強地追蹤而至,眼見就要齊齊往臉上戳到。傷情力竭,無處可借,江留醉只覺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一袖揮去,代他出手。

刺到眼前,傷情看清了它們的顏色,碧綠得猶如一把新茶,綻放春天的顏色。他避無可避,徐徐吹出一口氣去。這氣力挾了他剛強渾厚的內勁,如漩渦急流,攪得細刺迷失了方向。終於,傷情臉色鐵青,落回地面。

花非花倒吸一口涼氣,看著歪在地上的柺杖道:“他又造了新玩意。”

江留醉一推敲,這個“他”必是斷魂,聯想到那個胭脂背後的神秘人,大概就是他,這暗器估計是適才順著繩索放下,卻不知用什麼法子游盪到山崖,被傷情一碰便觸發。

傷情簡單幹脆地道:“他知道你在這裡。”花非花點頭,不無唏噓道:“這是我們師兄妹頭一回打招呼,想不到竟會如此。”江留醉道:“斷魂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花非花道:“先師說,沒有失魂對付不了的人,沒有斷魂做不成的東西。”

傷情冷冷地道:“靈山大師雖然狂妄,這兩句倒也沒有批錯。”江留醉怔怔地想,這是何等的口氣,天下之大,能下這樣的定語,此二人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忽然念及仙靈谷中的家人,如果知道阿離就是失魂,又會如何?

他見花非花目光射來,笑道:“那是否沒有歸魂治不了的病呢?”花非花搖頭:“非花決不敢與兩位師兄並稱,更何況生死由命,我怎鬥得過老天?”語氣不無蕭索,又觸及了她的傷心事。

傷情端起碗道:“喝酒!管他是誰,現下快活,就不要為他亂了心情!”

三人此刻各有懷抱,喝得便不如先前酣暢。江留醉想尋些事來說,見傷情拾起柺杖,想起他並無腿腳不便,卻始終駐著,忍不住開口相問。傷情道:“這是先師遺物。”不再說其它。江留醉料想這背後必有故事,又是不能繼續的話題,只得默默敬他一杯。

傷情被染了說不出的愁緒,極欲宣洩。當下猛灌了幾口,拋下碗,一舉柺杖對江留醉喝道:“想不想試試?”江留醉頓時心癢。花非花見他躍躍欲試,倒滿一杯遞上。江留醉一飲而盡,拱手道:“請——”

傷情喜他爽快,說打就打,一杖戳來。

靈縈鑑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