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詩有什麼難的,吟就吟,你們可都聽好咯!”
“額,嗯……!”小米兄傻愣愣的立在原地,搔頭撓耳想了半天,口中含糊不停,也仍是想不出一絲半句來,趙子凡還道他真的是突然文思如泉湧了,沒想到這廝只是一時衝動,照理來說米芾再怎麼差勁,作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啊,莫不是他年歲還小,尚未開智的原因,亦或許是他說話結巴,沒有自信,才造成了今日這模樣?
眾人哈哈大笑,米芾兄緊張的小臉通紅,哪有一派大家的作風,正當趙子凡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卻聽小米兄望著空中片片落下的雪花道:“一片兩片三四片……!”
章悖正感心中鬱悶,聽了這話不由也開懷大笑,眾人見小米兄實在有趣,便打趣道:“五片六片七八片!小米兄,你這詩可以一直作下去,這麼數下去到明晚都數不完吶!”
趙子凡也不由大笑,這廝還學起紀曉嵐來了,不過他顯然不是紀大才子,說完這句,再被眾人一嘲笑,哪還有有臉繼續在這出醜,當下便要奪門而去,趙子凡忙一把拉住他道:“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梅花都不見!”
米芾聞言,眼睛一亮,頓時大喜,立即便照著趙子凡所言唸了出來,方才還在哈哈大笑的眾人,立即停止了嘲笑,這詩前面三句雖然簡單,但最後一句卻是最大的點睛之筆,全詩皆在說雪,卻無一句提到一個雪字,採用了一種類似旁描的手法,將雪花飄落花叢中的姿態刻畫的淋漓盡致,可稱得上一個妙字。
小米兄也是個趣人,見眾人沒了聲響,又道:“諸位願意數到天亮的便在這兒待著,小生可不奉陪了!”得意之下,小米兄竟然說起話來都不結巴了。
趙子凡湊在米芾耳邊說話的一幕,歐陽汐全都看在眼裡,能將這樣其爛無比的詩用兩句話就扭轉乾坤,可非一般人能做到,不由也對趙子凡另眼相看。
章悖當然不願就這麼收場,自己出了醜,總不能讓趙子凡那小白臉得了便宜,便道:“趙公子,方才諸位都已各自吟詩,這下該輪到你了吧!”
趙子凡早就料到他會故意為難自己,便不慌不忙的站起來,指著不遠處角落中片片被大風吹落的紅梅道:“小米兄最後一句說到梅花,那我便來詠詠梅吧!”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偌大的內院之中鴉雀無聲,靜的連根針掉落都聽得一清二楚,如果說方才那詩有取巧之嫌,那麼這詠梅無疑便是雋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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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狗血淋頭】………
一向自視甚高的歐陽汐口中默默唸了幾遍詩句,越念越覺得回味無窮,眼前彷彿呈現一幅殘梅零落,卻依然暗香陣陣的畫面,正暗自思量之際,只聽到小米兄大聲道:“好!好詩!我看今日詩作之中當屬子凡兄的為最上乘之作!”說著小米兄便帶頭啪啪擊掌。
偌大的內院之中只有歐陽汐、春妮和小米兄為趙子凡擊掌叫好,而剩餘的眾人雖也暗自驚讚不已,但出於章悖的威勢,不得不按捺住心中衝動,呆坐原地,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年紀輕輕的趙子凡。
這樣怪異的場面非但沒有讓趙子凡下不來臺,反倒更應了詩中“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之意,少年白衣素服獨立一隅,翩然於眾人之外,月光白雪之中自有一股飄逸之感,不遠處一道溫婉目光默默注視許久,直到小丫鬟春妮掩著嘴兒輕笑幾聲,在背後推了她一把,才羞赧的移開了目光,低下頭去。
章悖原想借機出出趙子凡的醜,沒想到卻給了他大出風頭的機會,傻子也看得出來,趙子凡的詠梅不知要高出他那詩多少個檔次。
這人倒底是什麼來歷,怎麼在東京城從未聽說過有這樣一號人物?所有人心中都有同樣的疑問。
章悖正暗暗的打量著趙子凡,黃管事卻湊了上來對著章悖一陣耳語。章悖聽完黃管事的稟報,原本緊皺的雙眉立即舒展開來,那溝溝道道的抬頭紋卻反而更加明顯,看去似乎又老了好幾歲。
章悖還以為歐陽汐與趙子凡有什麼關係,聽黃管事這麼一說才知道,二人是在路上因為一些小事,陰差陽錯偶然遇到一起的,隨即便明白了其中原委,這趙子凡不過是她找來的擋箭牌而已。章悖沉到谷底的心復又死灰復燃起來,忙對蔡確使了個眼色,蔡確心領神會,立即站起身來,手拿一尊酒盞,大搖大擺的向趙子凡走去。
“趙公子好詩,持正敬你一杯!”蔡確說是敬酒,卻沒有一絲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