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平主的笑容一頓,因為有鼾聲響起。雖然輕淺,奈何近在咫尺,叫人難以忽略。他轉頭看向好半天沒動靜的面鋪夫婦。
席停雲輕輕地推了把霍決。
霍決茫然地睜開眼睛。
席停雲小聲道:“大人在看,你快坐好。”
霍決坐好,且打了個哈欠。
平主道:“昨晚睡得不好?”
霍決道:“還好。”
平主道:“可你很困。”
霍決道:“悶了就困。”
平主笑道:“你是嫌我悶還是嫌龐兄悶?”
“自然是我。”龐小大道,“賢弟聲如黃鸝,妙語連珠,怎會聽得悶?”
……
平主自認為臉皮不薄,但在龐小大面前,還是差了幾厘,所以他臉紅了。
席停雲賠笑道:“是,大人的聲音的確好聽。”
霍決瞪了他一眼,“娘子,你不守婦道。”
席停雲委屈地低頭道:“相公,我只是說說。”
霍決道:“出嫁從夫。”
席停雲道:“面都是我做的。”
霍決道:“我洗碗。”
“不如明天換一換?”
“……”
兩人一番對話落在平主和龐小大眼裡,儼然是一個吃醋的丈夫和一個撒嬌的妻子在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
平主幹咳一聲道:“兩位已是我名下面鋪的攤主?”
霍決道:“過了今天就不是。”
平主道:“為何?”
“我們只賣一天。”
平主看向手下。
手下點頭。
平主笑道:“我要在這裡住上幾天,不如請兩位暫且留下,工錢就比照今天的。”
霍決抬眼,“六十兩?”
平主一愣。
手下又點了點頭,只是這次點完頭之後,眼睛一直看著鞋。
平主道:“好,就六十兩。”
霍決看席停雲。
席停雲面上流露貪婪之色,輕輕扯了扯霍決的袖子,矜持道:“相公做主。”
霍決想了想道:“我們下午才來,是半天六十兩。”
平主:“……”
霍決道:“一天是一百二十兩。”
平主微笑道:“我按時辰算,一天做三個時辰,一個時辰二十兩。你們今天還缺兩個時辰。”
霍決又看席停雲。
席停雲氣得捶他肩膀,似乎在怪他漫天要價。
霍決道:“成交。”
平主道:“一天三個時辰?”
“嗯。”霍決嘆了口氣,“娘子愛財。”
席停雲嬌羞地垂頭。
16、路見不平(五)
東家吃麵吃了一個多時辰,剩下一個多時辰的工時只好繼續擺麵攤補足。
陸陸續續有人來吃。
席停雲煮麵的手法越來越利索,霍決洗碗的動作卻越來越慢。
至亥時,面冷,店冷,夜更冷。
老闆與老闆娘終於收攤。
兩人收拾好東西,肩並肩地往回走,方向是不遠處租下的小平房。
小平房前有一條不算寬也不算窄的街道,約莫兩丈餘寬,如今卻被一個大紅色的帳篷堵住了。帳篷兩旁點著火把,前方鋪滿粉色花瓣,踩在上頭,猶如毯子一般柔軟舒適。
叮。
一聲清脆悅耳的敲擊聲。
席停雲和霍決站在原地不動。
叮叮。
又是兩聲。
叮叮叮。
最後三聲略急,彷彿催促。
霍決道:“你困麼?”
席停雲打了個哈欠,道:“相公,這頂大帳篷把我們的路給堵住了。”
霍決道:“所以不是條好狗。”
砰。
像是怒極的拍桌聲。
過了會兒,裡頭髮生悉悉索索響聲,一隻白玉無瑕的玉足從帳簾的縫隙處伸出來,踩在花瓣上,腳趾調皮地夾起一枚花瓣,又倏地縮了回去。
霍決冷聲道:“原來是個沒手的殘廢。”
“是不是殘廢,你為什麼不自己進來看看!”嬌滴滴的女聲,即使夾著幽幽怨氣,也像撒嬌一般。
霍決問席停雲道:“霍決是誰?”
席停雲道:“應該是位姓霍名決的人吧?”
“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