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春秋大夢?哈哈……父親大人,你委實天真的緊吶。”
雲伯侯氣結於胸,鬱窒難消。他不是沒有想過“妻子”別嫁他人的可能,只是多年來,不願相信而已。但自我的欺騙就此硬生生教人打破,這這這個不肖的女兒!那那那個不貞的女人!
他的父綱父權,在此女前已毫無威嚴。而夫綱夫權,早在元配前淪喪。這對母女,生來是克他的劫難。“……有這樣不貞不潔的母親,你竟然、竟然津津樂道?”
“侯爺老爹,算了罷。我知你對娘這十幾年是愛恨難消,你也曾以為,娘只是負氣暫離,三年五載便會回來。沒想到,她第二年已將情愛另付。你們啊,情淺緣短,到如今,你有妻妾,她有新夫,各有懷抱莫羨人,把心思放到你的嬌妻美妾身上罷,何苦鑽個死衚衕與自己過不去?”
可憐的雲伯侯,只管自怨自艾,卻不曾想到,終是教頑劣女兒把話題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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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有詩為雲,眼前,亦有人為證。
諶墨不知道到底是誰將一紙信箋遞到了停在侯府門外的王府馬車上,約自己來了這皇家的牡丹園,但牡丹深處,那幕你儂我儂,卻是千真萬確。
一道假山,兩處世界,竹林後,諶墨靜觀因那一抹“橙色”,不能陪同回門的“姐夫夫君”,手握佳人香荑,臂攬佳人香肩,柔情萬斛。
朗月清風下,花海碧樹內,一對璧人,相依相偎,教人忍不住一嗟三嘆。
“洌,你喜歡上她了麼?喜歡上她了麼?”女子一再追索答案,在在是因心內失措的不安。
男子嘆息,“沒有,你莫要多想。她於我,僅是諶茹的妹子。”
“可是,她比諶茹要美。”女子緊攀住心上人的手臂,美眸迷朦如月籠薄雲,“她和我,誰更美?”世間女子,莫不想在情郎心中,是最美的存在,縱若是驕傲美麗如斯。
“她與你,是不同的,月兒。”
“如何個不同?洌,告訴我,我和她,哪裡不同?”
“這世上,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麼?”傅洌拭去佳人婆挲淚眼的珠淚,“哭什麼呢?你不該總是哭的。”……她,不該總是笑的……
“洌,你要明白,今生我已認定了你,這個身,這個心,只為你保留,你不能捨了我,不能捨我,洌,洌……”
“月兒,你何苦……”
諶墨沒了聽或看下去的意願,飛身如輕煙,無聲離去。姐姐的苦她曉得了,僅是掛著一個“妻”名,對他琵琶別抱尚無法毫無芥蒂,況乎對傅洌用情至深的姐姐?不管姐姐的死與他們有無關聯,傅洌,難辭其咎。
第九章京城惡霸
這個身,這個心,只為你保留?成為廣怡王妃的碧月橙,如何為心上人守得一身清白?
投書引她去賞那一幕出牆戲碼的,又是哪位好事之人?樹欲靜,風不止,一足入,一生入,她已經置身這個怪圈裡了麼?
諶墨白衣勝雪,玉冠錦履,在天香樓二樓憑窗而坐,自斟自飲,心裡思量未停。
“店家,咱要的老花雕呢?咋還上不來?欺負咱兄弟是外鄉人是不是?”
臨窗,一粗悍漢子的拍桌大吼,驚斷了諶墨本就不甚順暢的思線,她黛眉輕顰。
“來了來了,客官莫急,此時正值酒樓客最多的時段,難免怠慢,請鑑諒鑑諒。”天香樓既為京城第一酒樓,跑堂的小二堂倌都是機靈活絡之人,將壇酒奉來時,嘴裡的好話未停。但究此,也未按奈了有心客官的沖天火氣。
“卟——”抱壇灌了一大口的粗漢將酒盡吐噴在小二臉面上,“這是他孃的啥花雕酒,敢欺矇咱兄弟,你是活得不耐了!”
“客官客官。”小二抹去臉上酒液,陪著笑臉,“咱這天香樓是京城老字號,酒菜是由來的貨真價實,不敢欺客呀,您再嚐嚐,興許就能……”
“聽你小子胡咧!大爺打掉你這滿嘴的奸牙!”大拳頭掄起,對準小二那張饅頭臉就下了去。不過拳到中途,遭一把摺扇擋下。
“你——”眥目回頭,卻被一張精緻雪顏驚呆了住。
“兄弟,做惡霸也是要講格調的,你可知道,你讓本少爺很不高興?”此時,她是少侯諶霽,替窩在侯府書房的本尊為非作歹來了。回門吶,若不做出些事來應景,豈不虧了?
“你你你是……”粗漢口舌支吾,而小二一見諶墨這張臉,臉色當即變得比方才還白,抱頭就朝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