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爾,宮燈全滅,幽嘆進耳。
“到底是誰?”究是天家至尊,取了枕底之劍,凜然威立。
“……皇上,臣妾的聲,您都辨不出了麼?皇上,您好薄情……”聲如低泉幽咽,紗幕淺拂,纖影搖搖,由內而外,冉冉飄來……
傅璋德二話未說,對那影就是一劍刺去。
無足的纖影不退反進,任他的劍當身穿過……
“皇上,我是碧兒,你最愛的碧兒啊……您不記得了麼?您當真忘了麼?”窗外,有清冷月光射來,恰將那長髮半掩的面照個分明……
傅璋德暴目:“你……碧妃?”
“皇上,您想起臣妾了?皇上,您……”纖影飄迎欲上……
“你你你……不管你是人是鬼,站住!”
纖影頓窒:“皇上……您不能如此對臣妾,臣妾……”
傅璋德盯著尚在這影體內的劍,那劍,無血無覺,似是穿進虛空內……“……你若是碧妃,撩起你的臉,讓朕看個分明……”
“皇上……”幽聲似含喜意,長髮無風自拂,一張臉,盡數露出,“皇上,您看清臣妾了麼?”
“你你你……來人——”
這張臉,五官血液汩汩,齒目皆紅……
茲此,逢月圓至陰之夜,屢有魂來。來時宮外不管多少侍衛禁立,都作無息昏去……
“您見的,當真是碧妃?”太后蹙眉,憂形於色。
傅璋德面帶枯萎意,目卻透出冷厲色:“朕在位期內,碧妃從不敢擾,近期屢屢敢來,必是因為朕不在龍位,少了帝王之浩氣護體所故。”
太后一驚,“太上皇,您是說……”
“怎麼?”太上皇龍顏微凜,“因坐上那位的是你的兒子,你便以為你這太后萬年無憂了?”
“不不不。”太后急於表明心跡,“臣妾對陛下之忠,無人可替,也無人可替陛下在臣妾心目中的大位。但是,一定要這個法子麼?天昱幾載,屢易帝位,對天朝並非好事,何況亦會引起民心動搖,民心動,則大亂起啊。若是那碧妃委實不知好歹,就再讓皇兒請一些法力高深的法師不好麼?”
太上皇冷笑,“說了半天,你還是不想朕替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