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微臣。”
“很可惜罷?”傅津一腕支頤,“將軍那五百精兵,怕是……”美眸遞向兄長,“三哥,您會如何處置?”
“精兵得來不易,暫時收押而已。”
“你們——”天熙帝、太子此時方悟,事情癥結到底出在何處。“老三,你意欲何為?”
傅洌優雅依舊,溫潤如昔,淡然哂道:“您不該動我的王妃。”
天熙帝倏怔。恍惚中,這話曾有耳聞——
你不該動本王的王妃,你著實不該有這樣的念頭……
是……暖玉齋?!暖玉齋那個宛若地獄的夜裡,他臨去時,撇下的就是如此一句……
“洌兒,你想走你二皇兄的路麼?他大逆不道,不忠不孝,枉顧臣綱子倫,你也想步他後塵麼?這等遺臭萬年的不齒之事,你做了,就不怕令你母妃蒙羞?就不怕在九泉之下……”
“父皇,請您莫提母妃。”傅津美眸謔意冷冷,“您不知麼?您委實不配提起母妃。”
龍顏一變再變:“放肆!”
“父皇恕罪。但兒臣所講,字字屬實呢。”
太子陡覺自己先前判斷誤區所在。五皇子的確不似二皇子,會做那等引狼入室的蠢事,因他不需如此,他自己便就是一匹惡狼!“附馬項漠,你人馬何在?”
“稟萬歲、太子,即在殿外。”
“傳令護駕!”
“遵旨。”項漠指間拈無刃響鏢點出殿外,長鳴方起須臾,已有數十兵丁持刀湧入。
天熙帝高抬龍聲:“附馬項漠,正良將軍賀傑!”
“微臣在!”
“將孝親王、廣仁王拿下!所有頑抗者,均殺無赦!”
“……遵命!”
兩位忠正賢臣,銜命出手。文氣浩然的御書房,陡成戾氣戰場!
“父皇,這樣,妥當麼?”太子護在天子之前,問。
天熙帝凝聲:“此乃攻其不備,否則縱虎歸山,二皇子之事必當重演!”
“此地交由兒臣,請您避至後殿……”
“哼。”天子傲岸冷笑,“朕會怕他們麼?朕當年也曾親上戰場,斬敵無數。他們這些伎倆,朕尚不在眼內!”
“孝親王,你縱不懼千古罵名,也不怕連累家小麼?”項漠攻伐之際,苦口相勸,“您如此,非但護不住她,反陷她於媚國禍水之列!”
傅洌鳳眸暗鷙浮起,淡聲道:“你差點害死我的孩子。”
指影重疊,直達胸際。他全力擺掌迎上,陡覺巨力如山,腳下踉蹌後躓,喉口一鹹,一管血洩出唇外。
“將軍!”有兩副將見此,救主心切,揮刀增緩。但刀確是劈下,刀下人卻不見,兩人只感腕上多了個冰冷套束,下一刻,這兩臂已不再屬兩人……
“啊——!”兩副將的淒厲慘哮,震徹全場。
而包括天熙帝、太子在內的旁觀者,寂然無聲。
“還了。”孝親王將兩隻與主體剝離的臂膀擲到兩人懷內,取帕拭手。
饒是見慣血腥的天熙帝,這時際,亦仿若見殘虐閻羅……
……我們三兄弟,不,是您所有兒子中,最可怕的,並不是五哥……
他終知:委實不是,委實不是,委實不是啊!
“三哥,以你之見,這位正良將軍小弟該如何施手?”纏鬥中,這個天家惡魔悠然問道。
傅洌細眸稍移,“天牢。”
所以,三哥不是惡魔。閻羅雖殘冷,卻只取該取命之人;只有惡魔,權恁個人好惡行事。唉,早知如此不能盡興,少問這一句可好?正良將軍,恭喜了。
五皇子一念至此,翻手一扳,“嚓”一聲,賀傑腕骨碎裂。
端的是將門虎子,雖疼白了臉色,卻吭亦未吭。
“有血性!”傅津點了其穴,笑吟吟道,“衝著這點,本王對自己的手下留情,也便不感那麼委曲了。”
“父皇,您如何呢?”
第三十章另有洞天
三日。
生在上京城,長在上京城的百姓由來懂得分寸。當官家發了不得外出否則生死由命的布誥之後,便極少有人閒步街頭視死如歸。
但這並不妨礙各位好事者在自家門縫內探看門外之究竟。
有人說,那三日裡,街上極靜,一隻耗子都看不見。
有人說,那三日裡,街上極靜,一片葉子都找不出。
但有人說,那三日,是天昱皇朝評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