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什麼啊!”家樂受不了了,立刻想要掙脫他站起來,可肩膀上的白晨暮的腿卻像是石頭般將他的後背牢牢卡在床沿上:“你快點鬆開腿!”他半是惱怒半是惱羞的喊道。
白晨暮繼續摸著家樂的頭髮,不緊不慢的說道:“小點聲,你要平復好情緒,這是治療,今天應該更進一步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以後還會經常這樣的。”
“我不要!”家樂不假思索的喊出來。
——心中的怪物忽然伸出鮮紅的舌頭舔舐著牙齒,裂開的嘴角滿是嘲笑。
白晨暮的胸口像是被個大石頭狠狠砸了一樣般疼痛難忍,在這快要窒息的感覺中,他又空虛的要命,五臟六腑似乎都不見了。
白晨暮握緊了手,低聲開口道:“你還記得麼,我第一次給你治療的時候就說了,你隨時可以退出,但是以後我不會再給你回頭的機會。”
家樂的臉唰的白了,他伸手想去抓白晨暮的袖口:“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第22章 他沒有說的秘密(四)
六十
自那日之後,家樂驚恐的發現白晨暮開始無視他,哪怕他每日仍然去他的門前敲門,白晨暮依然視他為空氣。
這天下午,家樂靠在沙發上看手裡的書,眼神總是不經意般看向二樓的門,忽然眼前一亮,多日不見的白晨暮竟然出來了,他忙跑過去,不知所措地看著對方。
白晨暮沒給他一絲餘光,快速把一口沒動的午餐端出來放門口,轉身就要回屋。
“晨暮……”家樂跟在對方身後,終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白晨暮面色冷淡,頭也沒回,但是握著門把的手卻輕輕的鬆開,讓家樂還有機會可以進來,家樂的臉上立刻出現淺淺的笑容,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想去牽白晨暮,對方並沒有躲開,家樂心裡的石頭終於算是落地了,他期期艾艾的問道:“……那天我是不故意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繼續幫我治療吧,你說什麼我都會照做的。”
白晨暮沒有理他,事實上少年的眼圈深深凹陷,瘦得連肘彎處的骨頭的形狀都可以清晰的辨認出。家樂看著他的樣子心如火燎,但是白晨暮已經拒絕和他見面,平日裡的吃飯時間也不見對方的下樓,這次好不容易看到對方,家樂不想再惹他生氣。
“晨暮,你就和我說說話吧。”家樂難過的心都快滴血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竟然佔據了自己這麼多的注意力,他喜歡那個看到永遠不動聲色頭腦卻非常厲害的人,喜歡看到有人中毒卻會帶上塑膠手套檢查原因的人,在他軟弱的十多年的生活裡,白晨暮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個異類,但那些都是自己渴望去做卻從來不敢的事情。
白晨暮終於開口了:“在你和我說那句話的時候,我們的關係就已經不存在了,你現在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我、我那都不是真心話呀,”家樂道:“我們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不要再分開了,我心裡很難受……”
白晨暮閉了閉眼睛,他所渴望的一直是更深一步的,永遠不會改變的牽絆,他第一天認識家樂的時候就知道對方並不是什麼所謂的自閉症,他一步步精心籌備,讓家樂瞭解、接納、擁有,就是等著這一句話。
白晨暮毫無預兆地抱住了家樂,這是給非常溫暖且哀傷的懷抱。
他單手壓著家樂稍顯孱弱的身體,在家樂驚喜的眼睛的注視下另隻手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巾帕捂住對方的口鼻,靜靜看著家樂,漆黑的眸子亦如當初見面時那般黑耀動人,無色的眼淚卻順著眼角緩緩流下,一滴滴地落在家樂的肩膀上,他輕聲低語——
“那麼,你能告訴我家沉景和你說什麼了嗎?”
家樂在白色巾帕上忽然聞到了一種陌生的香味,他呆呆的看著天花板,視線逐漸黑暗。
……晨暮。
意識模糊前,家樂覺得自己似乎有什麼話想對白晨暮講。
六十一
四天前。
家樂和白晨暮不歡而散的那個晚上,家沉景敲開了家樂的房門。
這些天以來家樂和他的關係已經緩解許多,他驚訝地看著這個時候出現的男人,低低喊了句:“爸,你怎麼過來了?”
“你不讓我進去嗎?”中年男人笑的十分溫和。
家樂有點牴觸,他的臥室是自己的私人地盤,家沉景多次來找自己都進入房間,這已經足以讓家樂產生反感了,其實他第一次和白晨暮見面就生出相見恨晚的感覺,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白晨暮允許他隨時隨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