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們,也就等於我們大家不得向警方報案。”他向警衛組長點了點頭,又說,“也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此事。‘老梅’將會徹底檢查一遍,看看是否有他與那胎兒溝通的副作用,另外,它的記憶庫也將全部洗掉。羅柏先生已經為他的過失接受懲罰了,而院方職員,包括蒲裡查大夫,也將聽取指示,保持沉默。至於你,布強生大夫,你要永遠把這些事埋在心中。你不會因你的成就獲得研究獎,也不會得到科學界的讚賞。簡言之,我建議你把過去半年的事完全忘掉。”
“但是你不能不管一樁謀殺案呀!你是在用國家安全的名義,大談一次大掩飾!”
“而盧裡太太的死,最終是該由誰負責呢,布強生大夫?當然不是姍曼莎小姐。假如有人應該承擔這個罪過,那也是要由你和羅柏先生。”
布強生低下了頭,冥思默想那人的話。
“誰會揭發呢?布強生大夫?當然不會是你。這麼做,你會危及你自己和姍曼莎小姐的生命。而且也不會是羅柏先生和蒲裡查大夫。你要曉得,盧裡太太此時已經不存在了。這兒再也不會有她的僱用記錄,她的住所已經租出去了,而姍曼莎小姐和其他人也很容易就被瞞過了。實際上,盧裡太太已經不著痕跡的消失了。”
“假如我不聽你的,怎麼辦?”他說,“假如我做了你想不到的事,告訴新聞界了?”
那人聳聳肩:“誰會相信你?不要鑽牛角尖,布強生大夫,把整件事都給忘了吧,你應該感激你還擁有的才對。姍曼莎小姐仍然活著;她的孩子身體健康,而且,最重要的是正常。你仍然還有這兒的工作,而且,假如你合作的話,前途還很光明。”
說完,他們掉頭走了。布強生斟酌著那個人的話,不禁嘆了一口長氣。
第二十七章
洗完澡後,他覺得飢腸轆轆。冰箱裡還有一些冷肉,於是,他一面匆匆做了個三明治吃,一面穿上衣服。這段期間,他早把費裡給忘了。走進客廳,他才看見那個年輕人坐在燃著的火爐前。
“您要去哪裡?”
“去醫院。你要開車送我嗎?”
“當然。”布強生要把他的汽車鑰匙遞給他,不過他拒絕收下。“我得開我自己的車,安全規定。”
“也好。不過先找家酒店停一下。”布強生在酒店買了一瓶白葡萄酒。
途中,他經過了育嬰室的大玻璃。他在窗前停下來,隔著窗子向內張望,一一檢視那三十幾個或睡、或醒的嬰兒的小臉。因為早產要做特別觀察,布強生向前貼住窗子,細看那三輛裝在殼子中的輪車。在最後一輛上,他看見了寫著“姍曼莎小孩”的名牌。
那個孩子這時正在嚎啕大哭著,把一張原本就紅的臉哭得紅一塊,紫一塊。一陣子後,他把一隻手伸到嘴裡,用力吸吮著。這下,他才心滿意足的停止了哭泣,臉孔也才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他望著孩子慢慢睡著,然後,才又繼續向前走去。到了姍曼莎病房門口,他惦著腳尖,輕輕走進病屋,深怕會驚擾到她。見到他躡手躡腳的姿勢,她燦然笑說:“不要緊,我醒了。”
雖然剛剛才脫離險境,她的氣色卻相當好,比他幾個月來所見過的都要紅潤。她的兩眼大張,炯炯有神,而且閃閃發亮。
“你的氣色很好。看來,你倒滿適合動手術的。”他回答說。
她摸著肚子笑說:“別逗我,你傷會疼的。”
她伸出手去,要握住他的。這時,她才注意到他手上的石膏。
“你的手怎麼啦?”她好奇的望著他。
她並不記得這件事,他心想。
“不小心摔了一跤,裂了兩根骨節,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我得吊這個玩意兒幾個禮拜。然後,又跟新的一樣。你不……不記得來生產的事了?”
她兩眼茫然、睏倦。“不記得了。我頭好昏,大概是藥的關係。我只覺得腦袋裡面空空的,有好多事情記不起來了。你能為我補上嗎?”
“當然會。”他說,雖然心裡明知他永遠、永遠不會告訴她真相,忽然,他看見她的兩眼水汪汪的。“怎麼了?”
“我這一天都在想該跟你說些什麼。唉,這太難開口了,止痛藥又弄得我思緒亂飄。本來準備好了一大篇話……可是現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她躊躇了半晌,“你愛我嗎,強生?”
“喔,姍。”
他伸手摟住她的脖子,把她緊緊抱在懷裡,輕輕搖晃著她,使得兩行熱淚如雨似的滴到他肩上。
“你知道我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