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啟門鎖,兩腳頓時僵住了。
實驗室竟然收拾整潔,絲毫無損,裡面既沒有破裝置。也沒有碎終端面,而且,還沒有盧裡太太,她的屍體竟然失蹤了。
他走進實驗室,心裡更是大吃一驚。原先躺著盧裡太太的那塊地板,如今卻閃閃發亮的映出他的影像,而無一滴血跡。迷你電腦的殘骸也被搬走了。急忙再去檢查主控板與“老梅”的連線線路,他發現迷你電腦承接管的插座被人換了,而控制檯也焊接好了。他看了看控制板下面。以前他聯接的那段電線竟又成了一條完整的、全無被人動過手腳的跡象。總而言之,這整間實驗室不僅整理乾淨了,而且換上了全副嶄新的裝置。有人費盡了苦心,想要除去謀殺以及睡眠研究的所有痕跡。
“布強生大夫!”
他嚇得往後跳了一步。原來,費裡先生一直跟在他後面。
跟費裡一起的還有另外三個人。他認出其中一個是羅伯,一個是醫院警衛組長,他認出了他身上的徽章,雖然他從未見過這個人。他不曉得第三個人是誰,不過首先開口的卻是這個陌生人。
“坐下,布強生大夫。費裡,”他又對那年輕人說,“你出去一個鐘頭。”
“你是誰?”
“讓我先說大夫,你的問題留著待會兒再問。至於我是誰,那並不重要。就說我們遲早會見在好了,假如你用盡了正當管道的話。”
“什麼管道?”
“我會解釋的,大夫。只要你讓我開口,這一切都會變清楚的。”
布強生安靜了下來,除了聆聽這篇顯然充分準備過的演講外,他別無選擇。
“這間醫院,還有這所大學,”那人開始說,“是項非常巨大的投資。我所說的投資,不僅是指這高達數億元的金錢,而且是指觀念,以及哲學。我們在世界上這一個小角所做的每一件事,所完成的每一件事,別的地方都會受到影響。這兒所獲得的醫學進步與突破,對於全國每一位同胞都極重要;而未來科學家與醫學領袖的訓練,更是國家利益所不可缺的。由此可見,不論這兒做了什麼,都可能與國家安全有所牽連。
“不地,我相信你知道,傳統的大學醫生並不經常與他自己之外的利益合作,不論那些利益是在地方團體或在聯邦政府。所以,為回答‘我是誰’這個問題,讓我告訴你我是幹什麼的好了,因為,這就是我來此的目的。為了消除這個龐大醫學機構與政府之間的潛在磨擦,裘伯利醫學中心的設計者明智地成立了一個小型聯絡團體,而這一團體的幾個成員——我也是其中之一——就擔起了政府官員及醫學中心的周旋工作。”
“對我們有無限助益的事物之一,就是大學的那部電腦。‘老梅’在這方面的判斷是毫無瑕疵的。它知道醫院及大學的財政需要,而且瞭解政府中那些有影響力的人物的需要。就我們聯絡作來說,‘老梅’表現出它不愧為我們的中間者。任何改變‘老梅’功能的事情都應該向我們報告。”
布強生看了看羅柏,而後者撇開了頭。
“不過,羅柏先生卻在判斷上犯了大錯,”那人繼續說,“而你也跟他一樣,布強生大夫。”
“這話真荒唐。”
“是嗎?一個完全無辜的女人就因為你的干涉死了。你怎麼還不瞭解你的罪孽?你甚至根本沒遵照你自己的規定。——睡眠自願者不能懷孕。”
“這一切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由‘老梅’。我們也知道謀殺,知道一切。”
“孩子呢?”
“當然。在他出生不久後,我們一組最優秀的小兒科大夫和初生兒醫學專家對他做了一次徹底檢查。自然是高度秘密進行的。他們發現他是一個完全正常的嬰兒,身上毫無那個出生前所存在的醫學天才的痕跡。”
“謝天謝地,那‘老梅’呢?”
“你曉得,大夫,思想包括有獨立行為的意思,而這個,‘老梅’當然沒有。它過去是,現在也是一部機器奴隸而已,它必須要有主人的命令才能發揮作用。一個複雜的奴隸,終究也只是一個奴隸而已。”
“盧裡太太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正是問題所在,既然錯誤已經造成了,我們不能再讓這些錯誤妨礙大學的運轉,或是,國家的需要。萬一這兒發生的事洩漏出去,舉例來說,洩漏給政客,或是更糟的,洩漏給新聞界,那‘老梅’對國家就不再有用了。接踵而至的搔亂、調查,將意味著我們這裡的進展的結束。我們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調查